而显然,耶律七夜光是知道的,这个女人的聪明就在这里,所以前面一直都在主动说明耶律家不会谋求北草原霸权,甚至连耶律家是东搏后裔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就是想要说明耶律家只是复仇,无心草原霸权,表明要独自与扎果铁木一战,除了是因为真的恩怨之外,还是在向帝国表明态度,耶律家就算有动用武力统一北草原的心思,也会因为此战原地大伤,再无力统合草原
耶律家对于帝国而言只会有利无害,绝对不敢有丝毫叛立之心,虽然耶律家的军力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生息,加上来自帝国的各种军事物资和战备上的援助,已经恢复到了相当的水准,但是要迎战扎果铁木扩充后的王庭大军还是颇为艰难的,就算有东山城这座坚壁大城,有出其不意的前期伏击,也必然是一场惨胜,没有年绝对无法恢复过来,这样的耶律家,其实也就等于是失去了武力控制草原的可能,依照耶律七夜光的目光,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而也正是让胖子欣赏耶律七夜光的地方,
与芮唐庭娜当初一心想要重建东庭,而完全不顾及帝国底线的做法不同,耶律七夜光更清楚耶律家在帝国的地位,知道帝国能够容忍的底线在哪里,更主动来跟帝国做条件交换,
耶律家要用王庭霸权换取帝国对耶律家的宽容对待,此战就算耶律家元气大伤,但是有帝国做庇护,也没有谁敢打耶律家的主意,反倒是此战之后,耶律家在名义上就是堂堂正正的草原王庭,耶律家族就是真正的草原王族,足以洗去百余年笼罩在家族头上的耻辱,而因为无力统合草原,所以也就等避开了来自帝国方面的打击,避免如芮唐庭最后娜完全被权力架空的境地,因此对于耶律七夜光的请求,胖子实在是没法拒绝,
中午时,胖子带着一千名帝国近卫离开东山城
此时的东山城现在已经是在耶律军控制之下,随着东山城主怒浩庭长的返归,扎果铁木王庭大军的紧随而来,大战的气息就笼罩在东山城,为了避免遭受波及,东山城内的上万东搏怒族暂时迁往东搏内地,十余万耶律军全部缩入东山城内,现在东山城城墙上站岗巡逻的都不是东博人,而是穿上了东搏铠甲的耶律王庭士兵,为了增加可信性,耶律七夜光让人树立更多的耶律王庭旗帜,结果就是整个东山城墙上都成了旗帜翻卷的海洋,还故意还让部分士兵只穿着普通便衣在城墙上来回走动,越发显出东山城兵多将广,但是落在经验丰富的草原哨骑眼中,明显就是底气不足,如果很是兵强马壮,怎么会连巡逻骑兵都不敢派出来,更不要说那些身穿麻衣的士兵一看就是临时抓来凑人数的
“汗王,东山城外的所有山道都搜索了五遍,并未发现有隐藏的痕迹”
一名身穿黄色铠甲,骑着一匹黑红色强壮战马的王庭将军从今天派出的第五批迅骑手中接过报告书,转身奔跑向后面的一顶大帐篷,将报告递给帐篷前的一名王庭卫,这名王庭卫接过后小跑进帐篷,这顶帐篷长宽足有二三十米,由百余头牛拉动,帐篷下面是一块巨大的方木,方木每隔一米就是一对木轮,木轮转动的时候,一股股的烟尘顿起,大帐篷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向前,大帐篷四周,一排排的草原骑兵列队而过,一柄柄雪亮的弯刀卷起漫天烟尘潇杀
遵从强者,相信强大的武力是建立统治次序的最根本基础,遵循着狼群法则,王庭大帐,作为可以移动的军事指挥中心,作为草原狼群的精神象征,也是汗王无上身份的象征,按照草原人的规矩,无论是哪里,王庭所在范围的百里之内,都是属于王庭的土地
扎果铁木在王帐之内将那份报告拿起来,目光中透着隐隐血色,距离东山城已经不足三十里,按道理来说,东山方面不应该如此平静才对,这让谨慎的扎果铁木隐隐感到几分不对,但是想到东山城悬挂耶律王庭军旗这件事,扎果铁木又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可能是前面边军扫荡的太厉害,以至于沿途连一个活的东博人都看不见,不过派出去的迅骑都是王庭精锐,属于自己嫡系,如果说搜索了五遍,就绝对不会少,对于迅骑所提上来的报告,扎果铁木还是相信的
或者,是我想多了!
扎果铁木站起身,来到王帐门口,东搏荒野上一道道的干涸黄土,仿佛理发推过一样,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的粗纹,远处,血红色浓密欲滴的紫色云彩,海洋般的展现出一片辽阔浮动的暗蓝色的硬土,掩映着西面若隐若现的光,绚丽的色彩在远处变幻着
大军推进,一队队的骑兵好像疾风一样卷过大地,留下无法看见的灰尘。被惊飞的野鸟,扑棱扑棱的寻找着可以躲藏的地方,密集的骑兵队列就像是飓风从这片地区经国,如同一堵堵突然出现在丘陵地带的黑墙,光线逐渐照亮了这些王庭骑兵身上的铠甲,轰隆的马蹄声如同阵阵闷雷,偶尔夹杂着战马的嘶鸣声和金属马甲的碰撞摩擦声,整体如一线波浪翻滚,队列严阵聚拢,犹如两道巨大的钳形朝着前方涌起,阳光照在上面,一片闪烁
扎果铁木将手中那份报告用手指猛地捏成一团,想什么呢!如此迟疑不决还怎么做汗王,这样的大军,这样的力量,就算是东山真的刷什么花样,自己又有什么需要惧怕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