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睛,手指摩挲着长命结上的碎玉:“我记得虞大小姐似乎比你小一岁?”
宋婉慧也没多想,祖母喜爱虞大小姐,时常提及一些虞大小姐的话,宋虞两家关系也走得近,大哥知道也是寻常:“我是六月的生辰,虞大小姐是四月,恰巧比她大十个月。”
虞大小姐今年便也是十岁了,宋明昭点头。
宋婉慧拿着请帖,有些苦恼:“祖母让我不要怠慢了去,我却是有些苦恼,不知道要送什么礼物给虞大小姐。”
她也是随口说了一道,也没打算她这个性情淡漠的兄长会搭理。
哪知,宋明昭还真搭理了:“我屋里有一对和田的锦鱼佩,一黄一红两只锦鲤,合一起是双鱼圆佩,拆开来就成了两只锦鱼铛,也是女儿家的款,我也不好戴出去,你送给虞大小姐倒也合适。”
宋婉慧眼神一亮:“多谢大哥哥。”
宋明昭淡淡“嗯”了一声,拔腿就走了。
宋婉慧瞧着大哥一惯淡漠的背影,摇摇头,暗道自己也是想的太多,怎么会觉得大哥哥会对虞大小姐过于关注呢。
请帖发出去了,其他事虞幼窈也就不管了。
到了中午,虞幼窈一个人在书房里练了会字,也没法静下心来,干脆扔了笔,拿了一本《春秋》来瞧。
这本《春秋》是表哥送给她的,上头密密麻麻全是表哥亲笔写下的注解,绳头小楷工整极了,掩不住神筋秀骨,后头还有译文、释义,用词谴句通俗易懂,深入浅出,字字句句都是见解独到,不流于俗,便是轻易就能瞧懂,仔细琢磨,也能自个学透。
一看就知道,这一本《春秋》,花费了表哥不少心神。
翻了没两页,虞幼窈看不进去了,搁下书,托着香腮,唉声叹气。
春晓瞧着姑娘没精打采,忍不住问:“小姐,您怎的不去青蕖院寻表少爷,之前不是说,要同表少爷一起下棋的吗?”
真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虞幼窈翻了一个大白眼儿,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今儿就不去寻表哥了,我自己呆会。”
春晓被瞪得莫名奇妙,也有些纳罕。
近些天,表少爷没去学堂,小姐生辰将近,也没去家学,每天都要去青蕖院陪一陪表少爷,担心表少爷一个人呆着憋闷。
虞幼窈又拿起一旁的《春秋》来瞧,实在是看不进去了,就收起了《春秋》,抱起了架子上的古琴:“走,去青梧树下练琴去。”
春晓立马使人置了香案。
虞幼窈焚香净手后,坐于青梧树下,才弹了一个音节,就不想弹了,勉强弹完了一曲《平沙落雁》,也是七零八落,曲不成调。
之前弹给表哥听了,表哥说弹得不错,可今儿这脑子,这双手却是不听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