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魏忠贤与客氏相对而坐,等待田尔耕胜利凯旋的好消息。
可惜左等右等没等到田尔耕,却等到了宫里报喜的人。
数匹快马从玄武门出发,沿着大道四散开来。
“驾!”
“昨夜,皇后诞下一子!”
敲锣打鼓,极尽喧闹,不多时,整个京城便人尽皆知。
“天佑大明!”
“天佑大明!”
“天佑大明!”
听着外面喧嚷声,魏忠贤怒不可遏,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废物东西,果然不中用!不行,必须要入宫一趟。”
他起身向外走去,对客氏讲道,“你去宫里找容妃,我们一起去面圣,务必让陛下把那孩子扶成太子。”
如果是正常状态的天启,在他、容妃与客氏的联手之下,说不好真的会同意。
但是,现在已经完全不可能,一切都是徒劳。
坤宁宫外,上百锦衣卫将其围得水泄不通。
“取个名字吧。”张嫣怀抱着熟睡中的儿子,幸福道。
滕瑞麒琢磨一阵,道,“林业,希望他能开创出万世不朽之业。”
“业儿,你有名字了。”张嫣用额头轻轻碰了下林业的小脑袋,喜悦道。
小林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咯咯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他母亲亲昵的动作还是因为自己有了名字。
滕瑞麒与张嫣一起逗弄小家伙一阵,等到他再次睡过去,这才谈起正事。
“等会我去拿玉玺写一封诏书,将业儿的身份确定下来。”
“阉党势力遍布朝野,我担心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会大规模反扑,导致朝政彻底乱掉。”张嫣忧心忡忡,她对于朝堂局势极为明晰,深知阉党势力之雄厚,有此担心也实属正常。
滕瑞麒笑着摇摇头,“此言差矣,这个消息放出去只会导致魏忠贤狗急跳墙疯狂反扑,但阉党却不会。”
张嫣有些费解,眼睛中充满疑惑,歪着头看向滕瑞麒。
“你把阉党与魏忠贤的关系看得太紧密了,他们是一个整体不假,但并非是不可分割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一旦他们守不住太子的位置,那就意味着魏忠贤不再受到天启的重视,阉党岌岌可危。”
滕瑞麒摸了摸张嫣的脑袋,“有谁会甘心与阉党陪葬吗?没有人的,当船出了问题时,他们不会考虑齐心协力是否能将船修好,只会比谁是最后一个跳船的,谁是与这艘船一起陪葬的。这是人的劣根性,捧高踩低,无法改变。”
一个因利益而形成的党派,必然会因为利益而走向分崩离析,毋庸置疑。
这是典型的可以同富贵,不能共患难。
历史上的崇祯也正是看出了阉党内在的软弱性,以雷霆手段拿下魏忠贤,然后展露出不大肆追究从犯的想法。果不其然,整个阉党上下无一人吭声,坐视魏忠贤被流放被杀。
其实,他们的力量联合起来有胆子殊死一搏,那恐慌的反倒是崇祯。
兵法有云,围三缺一,不留后路往往会导致对方背水一战,但有一条路走,别管是不是死路,都没有人会继续选择殊死搏斗。
看来崇祯兵法学的很好,就是治国理政的水平有点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