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义父,谢义父。”
就地一滚,许显纯趴在地上千恩万谢,之前对滕瑞麒那点不快与怨恨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对他有用的人,永远不会被讨厌。
不过,什么时候要是没用了,那可是要算总账的。
“等林闻那小子回来了,你把他带到咱家面前,让咱家好好看看,这次得好好赏。”
“诶,义父说得对,等他回来,我第一时间就把他叫过来,让他好好给义父您汇报汇报西南的事情。能得到义父您的赏识,真不知道这小子修了几辈子的福分。”
许显纯颇有几分酸,“要是没别的事,那显纯这就走了,我立刻派人去城门守着去。”
“去吧。”
另一边,杨涟正拿着奏折在看,赫然是滕瑞麒呈给天启或者说魏忠贤的。
他一边看,一边西南地图上比划,试图复盘滕瑞麒的整体思路与布局,想知道他的行事作风以及如何更好的掌握住。
“羽翼渐丰啊,西南真是风水宝地,这林闻去一趟回来就要乘风而起搅动风云了。”
杨涟脑海中不由回想起那个在诏狱之内挪桌子为自己垫下巴,只为能让自己睡个好觉的小小牢头。
“希望一切如初,只是我多想了吧。只是,权势迷人眼啊,古往今来,能在泼天富贵面前坚守本心的又有几人呢?”
“如果真有二心,那也休怪本官忘恩负义辣手无情”
伴随着长长的叹息,书房再也没有了光亮。
与之不同,坤宁宫仍旧灯火通明。
“好,林郎成功回来了。”
相同的奏折,张嫣手中也有一份。
相比魏忠贤与杨涟的千般心思,她最为单纯,只有滕瑞麒平安归来的喜悦与幸福。
没有什么比平安更重要了,这是张嫣经历那么多事情最大的感受。
什么王权富贵,什么皇位兵权,都比不过家人都在时的安稳与幸福。
可惜,她已经没有家人了。
“林郎此次立了如此大功绩,必然要为他谋划一个好的位置,如此,才能尽快攀升到高位。不过,也要注意不能让魏忠贤发现异样,看来,还得找一下天启,这件事还得由他出马,但如何开口呢”
小半年的时间,张嫣对政治更加精通,也学会了谋划利益与权衡利弊,当然,心机也深沉了许多。
可在内心最深处,她仍旧保留着一份美好,独属于她早逝的儿子与那晚讲故事开解她的滕瑞麒。
不止这三处,滕瑞麒回京的消息刮遍了朝野上下,所有人都对这个消息感兴趣不已。
有的人是单纯对这笔税款感兴趣,想要从中分润一笔。
有人则是对滕瑞麒感兴趣,想要知道他回京后能坐到什么位置,是不是能成为一个暗子或者引线,将日渐激烈的党争向前推一步或者直接引爆。
有的人则想要攀上高枝,毛遂自荐一番,看看能否从阉党当红炸子鸡这里获得步入阉党的机会,最好能在魏忠贤面前留一个印象。
人世种种,不一而足。
终于,腊月二十一,久雪初晴。
滕瑞麒带着人马,风尘仆仆,出现在了京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