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确实隐居了。可惜回到老家,不到一年就死了。”
“遭报应了?”
“很难说,不过以刘伯温的学识修养,以及生平功绩来推断,他至少应该活到八十开外,可是他死的时候,只有六十五岁!”
“那观山太保嘞?杀人绝户这主意,是他们出的嘛。”
“观山太保一脉,借国运之刀杀人,虽然一时不受影响。但明朝国运也不过短短两百余年,等到明朝灭亡之后,气运的反噬,可就不是区区一门江湖流派能承受得住的。贫道虽然不知具体结果,但可以推断,这一门的人,只要沾染家学传承,下场都好不了。天赋越好的,往往下场越惨。要么死,要么疯,除非他们抛弃封氏传承,那还有可能保得一丝血脉。否则,就只能世世代代接受这种命运。
这种气运反噬的诅咒,甚至比扎格拉玛族的血脉诅咒更加强大。就算封家人把子女从小就送人也没用,等他长大了,自然而然就会以各种方式回归家族,继承家学。这是盗取国运的必然下场,所谓与国同休者是也。”
安力满听不懂了:“这‘与国同休’是个甚?”
“就是说,除非大明朝复国,要不然,封家永远翻不了身。”
扑通!
陈教授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地,面色苍白,满头冷汗。
旁边几个学生连忙扶起,还以为他是什么病发作了,又下意识向孙铮求助。
孙铮看着陈教授,语气唏嘘道:“心病还需心药医,陈教授,你是封家后人吧?”
众人震惊,同时盯着陈教授。
孙铮境界被压制,讲古的时候,灵魂共鸣效果不强,加上这时代的人,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天然有排斥心理。不然,以他描述的观山太保一脉行的那个绝户计,马上就能让众人与他划清界线。
尽管如此,陈教授也绷不住了,挣扎着跪地大礼:“道长慈悲!救我封氏一门……”
孙铮道:“你已经加入了国家考古队,以如今的新气象,只要一心为公,必然将一举清洗前朝旧债。除非,你和你那些先辈一样,都是想借国运,谋私利!”
顿时间,连扶着陈教授的萨帝鹏和郝爱国都不由自主退开了半步。他们敬重陈教授,是因为他是学者、专家,德高望众的老领导,可你如果只是借着国家机构的外衣,给自己谋私利,那就是蛀虫,是敌人!
陈教授被孙铮用灵魂共鸣的暗示,一举击溃心防,这时压根就不敢再有丝毫保留:“道长明鉴!我确是想利用这层关系,可我只是想摆脱封氏一族这甩不脱的厄运啊。道长,三百年沉沦,封家太惨了……”
众人几乎同时撇嘴,你还有脸喊冤?那被封氏借朱元璋之刀杀到绝户的倒斗四门,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孙铮哼一声道:“那你的法子是什么?把与封家相对的倒斗四门,彻底斩草除根,完成祖宗未竟的事业吗?”
陈教授默然不语。
王凯旋大怒:“我操你大爷的!你个老东西,还真想害老胡啊?我们特么和你无冤无仇,就为了一个祖上传说,你就要下死手,缺德不缺德啊。就你这样的,还想借国运,活该你一辈子走霉运!”
雪莉杨也红了眼:“我爸和你是好朋友,他说应你之邀,来寻找精绝古城。结果一去不回头,也和你有关系?”
陈教授黯然道:“你爸没出国以前,曾经和我下过几次坑,知道我的能耐,却不知我的来历。他出国后,机缘巧合,竟然入了你外公的青眼,得了搬山和摸金的传承。他来信与我说起过关于诅咒的事,我从他的话里,推测他得了传承。那时候,我一直以为祖训要铲除倒斗四门,是一片公心,根本不知还有绝户计那个根源……我,愧对老友……”
雪莉杨两颗泪珠滚落面颊,挪开两步,靠近胡八一,再不说话。
孙铮又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在发现胡八一有天星风水术传承之后,就想连他一起算计。胡八一虽读过那本册子,勉强算得上摸金传人。但他是战斗英雄,曾为国征战。是真正受国运护持的,你若真害了他的性命,呵呵……”
陈教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求道长指点迷津,给条生路吧!”
“生路!人这一生,所有因果,都是自作自受而已。想要摆脱盗取国运带来的厄运,还是感谢国家给你这个机会吧。以后熄了那点小心思,安安份份做个一心为公的专家、学者,未必便没有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