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们得到消息,根本无法相信。也顾不上庆祝刚刚成功阻击开海之议的喜悦,连忙出京沿河巡视。
结果尴尬的情况出现了,每一处码头、衙门,都有空置漕船,却根本找不到撑船的河工!
没办法,只能骑马沿岸一路查探。
越看越是害怕,那些原本居住着河工的棚户区,早已人走茶凉,只留下空荡荡的破棚子挺立在秋风中摇曳,不时会蹿出几只小动物,明显不是走了一天两天!
几千里跑下来,不光黄花菜凉了,天气也转凉了。却都赶不上漕运勋贵们那颗哇凉哇凉的心!
有几个脾气大的勋贵,把责任推到漕兵身上,寻个由头将漕兵们的队率、把总之流训斥一通,有的甚至用军法惩处。
这一打不要紧,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的漕兵,一直向往南海的美好生活,被那些昔日故旧的新形象刺激的快要发狂,正好借这机会,炸营哗变。
漕兵们同时发动,一家伙把十六家勋贵、漕运衙门、河道衙门等官吏、家属,沿运河上下所有曾经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一起拘入军营,喊打喊杀。
这些怂逼平时仗着身份耍横耍惯了,哪里见过这阵势?大多被吓尿到不能自理,赶紧托心腹出去拉关系,说软话,许下各种不靠谱的愿……
折腾两三天,外面看守的士兵突然扔掉刀枪,扭头走掉了!
一帮人战战兢兢出来察看,好嘛,这回漕兵也没了!
能够同时调动数千里运河上下,所有行动同进同退,连撤离工作都做的有条不紊,除了南海那位通神的国师,这世上还有谁能做的到?
数千里运河上下,五万余漕兵,加上家属、亲戚,又是二十万人口入帐。
这次来投的,除了这些漕兵,甚至还有许多原本在沿河各衙门执事的衙役、吏员。
等到十月底,整个运河上下,沿河十余里,几乎被彻底抛弃。原本处处鸡鸣,人烟密集的沿河聚集区,沦为一片片鬼域。
这还不算,冬月初五,锦衣卫衙门上报,由于勋贵和漕运衙门、运河署理衙门沆瀣一气,欺上瞒下,竟然逼迫运河上下百万河工集体出逃。而在河工出逃之后,他们不但没有积极补救,反而将过错推在漕兵身上,导致数万漕兵哗变……
十六家漕运勋贵、十余处运河衙门、漕运衙门,大小官佐被一起拘押入京。
冬月十五大朝会,朱厚照影帝上身,狂飚演技。
一通火力喷的满朝文武噤若寒蝉,他只问一个问题,现在漕运断绝,京城百姓吃什么?!
首辅李东阳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就是受亲家山东孔家的托请,才掺和进这场对付国师的阴谋之中。本来不关他的事啊!
事实证明,文臣勋贵捆在一起,想对付国师也是连影子都摸不着!
没奈何,出了这么大的事,首辅得出来背锅啊。
李东阳只能上疏请罪,这次皇帝没有挽留,给足了体面,让老头荣退致仕,回家休养。
至于十六门勋贵,闹出这么大的事,还想脱身?想屁吃呢!
你们负责漕运事务,现在河工没有,漕兵也没了,运河也玩不转了,还要你们做什么?
还有那些运河、漕运衙门几级官员,尸位素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给河边栽几根棒槌都比你们强!
没说的,抄家!流放!
以前流放最远就是琼州岛,可现在琼州岛是人家南海长公主地盘,再往那边塞人,有点干涉藩国内政的嫌疑。流放地点,就由锦衣卫拟了回报。
毫无意外,最终选地方的权力,还是落到孙铮手上。
国师府,孙铮接报,让维基找个合适的流放地。
维基的回答让他有些意外。
“马达加斯加?那地方没有土著的吗?”
“没有的,先生。以前住着十几万土著,不过几个月前岛上到处闹灾,他们受到神灵指引,已经迁往更好的地方了。”
啧!孙铮一脸黑线:“是你在搞鬼?”
“先生!是您说要我们主动一点的!”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