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直,你在外面干什么呢?”
就在赵直还在发呆的时候,军帐内,卸去城中事务的李靖飞快处理完自己手头的军务,等要用印的时候,才发现赵直还在外面,顿时不悦的放下毛笔,朝账外喊了一声。
“哦,啊?大将军您叫我?”
外面,赵直听到声音,终于回过神来,赶忙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掀开毡布帘子走进到帅帐。
“快点用印!在外面站着做什么!”李靖看了还带着雪花的赵直一眼,用力点了点案桌上的几分文书。
与前几日处理军务后还要处理政务相比,现在只要处理一样的李靖,总算感觉到轻松了一些,起码不用苦思冥想到半夜依旧得不到休息。
“喏!”
这边,走入帅帐的赵直听到李靖的吩咐,先应诺一声,然后上前仔细的看了一遍那几封文书,等确认一切正常,这才从怀中摸出一方小印,蘸了印泥盖在了文书上。
将军决策,司马监督!
这是大唐自开国以来就定下的规矩!哪怕贵为六路大将军的李靖,也不可逾越这道铁律,他所发下的每一道文书命令,都必须要有司马的用印确定,否则就是乱命,接到文书的人可以抗令不遵!
不过,介于李靖一贯的强势,赵直就显得柔弱了一些。现在只要李靖没有明显造反的意图,赵直都会盖上他的大印,从不像其他司马一样,对文书指手画脚,发表自己的意见。
书案上,几张文书都盖了大印,李靖伸了一个懒腰,随即唤来亲卫,吩咐他们将文书送达目的地。
“大将军!”
眼看几个亲捧着文书卫离开,李靖也有卸甲休息的意思,赵直终于止不住憋在心中一下午的疑惑,向着李靖突然拱手问道:“恕属下多嘴,您这样把定襄城交给萧侯,真不会出什么事情么?”
“出事情?能出什么事情!”李靖闻言,侧过身子,淡淡的看了赵直一眼,脸上却丝毫没有惊讶的意思,仿佛早就料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这个……”
赵直在帅帐内踌躇两下,突然一咬牙,单膝跪地道:“大将军!定襄城是原先突厥王帐的所在,意义非凡,再加上它地处要害,实在是不容有失啊!”
“地处要害,不容有失?”李靖似笑非笑的看着赵直:“你是觉得我让萧寒去管定襄城,是个错误的决定?”
“是……”
说出这个字的时候,赵直的脸红了一下。
很明显,这种背后打小报告的行为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但是当他再想到大军此行的重要性后,又不禁深吸一口气,继续沉声说道:“属下虽与萧侯并不熟识,但看他年纪尚轻,行事孟浪来说,大将军将定襄城托付给他,还是有些孟浪了!
而且,您之前不是也说过了,萧侯生性不安分,最喜欢干出格的事情,既如此,您又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生性不安分?喜欢干出格的事情?唔,是我说的!”李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意:
“可是我忘了告诉你,他这个家伙还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只要他开口应承下来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办不成的!他既然说最少保一个月的安稳,那就一定有一个月的安稳!在这一个月内,老夫可以完全放手定襄城,将所有心思都放在颉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