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小姐,店里重新恢复安静。
因为最近天气闷热潮湿,如果纹大图案的话恢复起来比较麻烦,再加上期末周,生意没有其他季节好。
[许知喃:怎么辅导啊?]
[清野哥:晚上来学校接你?]
许知喃一个人坐在安静的刺青店里,双手托腮,手机就摆在面前,然后眉心微微蹙起来一点,看上去很苦恼的样子。
要是辅导专业课倒还行,可近代史这样的课,她也没有很认真听。
就这么去辅导别人肯定是要闹笑话的。
她想了想,回复:[过两天吧,我先整理一下知识点,我也还没复习过呢。]
林清野收到消息时人在传啓娱乐公司,他笑了笑,收回手机,抬眼重新看向作为对面沙发上的王启。
王启是企鹅视频下的节目制作人,正在筹划一档关于歌手竟演比赛的节目,既需要那些知名歌手,也需要挖掘一些新面孔。
于是林清野便成了他最满意的对象,对于节目而言的确是新面孔,可他也有知名度和可观粉丝量,自从拿到金曲奖以来就一直成迷,身上商业价值巨大。
“小姑娘啊?”王启看着他表情问。
“王叔。”林清野懒洋洋的,“别套话啊。”
林清野和王启还有层渊源,算是家族好友,平日里能称句叔。
王启大笑起来,拿食指用力点了点他,摇着头:“你啊!真是谁都管不住你,不过以后你要真进了这个圈子,这些事要怎么处理自己都提前想清楚了。”
林清野淡淡“嗯”了声,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
“节目预告已经进入筹备阶段了,你一会儿没事的话,先去跟我一块儿去录个de吧,我们会提前放出音频做预热。”
林清野在合同上签了字,起身:“行。”
进了录音室,节目组选择了他的成名作《刺槐》。
王启戴着耳机坐在工作人员旁边,对录音室里的林清野说:“准备好了吗?”
他比了个ok的手势,依旧那老样子,看不出丝毫第一次正式节目录de的紧张。
工作人员将按键往上推,前奏旋律在封闭的录音室内传出来。
林清野微抬着下巴,靠近收声话筒,半阖眼: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鸿沟,是池沼
是正在下陷的深渊
你是栅栏,是墙垣
是盾牌上永久的图案
你是少女
我是匍匐的五脚怪物
暗夜交错中春光乍泄
你拿起枪我成为你的祭献
……”
少年的声线低沉干净,唱的很轻松,却莫名抓住人心。
王启在外面看着,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这几年林清野能够仅凭粉丝拍的酒吧驻唱视频就能持续吸粉这么多年。
有些人就是天生有这种不费吹灰之力站在聚光灯下的魔力的。
许知喃从刺青店出来时已经傍晚,去食堂吃过晚饭后就直接回了寝室。
先前近代史课的老师已经划过重点了,也交代过一些可能会考的重点问题,但没说明答案。
寝室里没人,许知喃打开电脑,又过了一遍近代史课本,找到那几个问题的答案输进文档里。
“阿喃宝贝!”
门口一声响,阮圆圆踩着高跟鞋推着她的银色小行李箱走进来。
阮圆圆经常周五回家,周日再回寝室。
许知喃侧头:“你回来啦。”
阮圆圆走到她旁边,探头看了眼她的电脑屏幕:“你在干嘛呢?”
“啊。”许知喃莫名有几分心虚,“不是马上就要近代史考试了吗,我复习一下。”
“你也太认真了吧!近代史这种课你居然还自己做复习资料!”
“也没,反正这会儿没事情嘛,做一下也很快。”
阮圆圆:“你做好了是要打印出来吗?”
“嗯。”
“那你给我也一份吧。”
许知喃点点头,继续补充知识点:“好啊。”
她们宿舍四人,赵茜和姜月都不喜欢阮圆圆,好在这会儿两人不在,否则估计没聊几句就又要拌嘴吵架了。
阮圆圆蹲在地上把行李箱打开,忽然又问:“对了阿喃,过段时间他们大四毕业典礼是你主持吗?”
“是的,不过有好几个主持人,其他都是播音专业的。”
“典礼流程单已经出来了吗?”
“还没呢。”
阮圆圆笑眯眯地弯起眼,轻声道:“你拿到流程单后给我看一眼呗。”
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许知喃很快就点头说“好”,只是忽然又想起了昨晚赵茜提过的。
她顿了顿,问:“你是要在那时候告白吗?”
“唷。”阮圆圆诧异地扬了下眉,“看不出来,你消息还挺灵通啊。”
“……”
许知喃原本是想劝她的,但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好作罢。
说来,许知喃认识林清野的过程很狗血。
那时候还是大一,正是许知喃入校受到最多关注的时候,还加入了学校的艺术社。
周末的社团活动,大家一起去酒吧玩儿。
酒吧的不少酒都会做成汽水果汁的样子,很漂亮,可实际上酒精含量却很高,阿喃不知不觉就喝得过了量。
她感觉脸上发烫,便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
只是没想到从卫生间出来后就被一个男人堵了路,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些什么。
酒精后劲儿一股股地涌上来,许知喃脸上浮起红晕,连路都有些走不稳,扶着墙站立,心跳扑通扑通。
只是在这时——
“喂。”一个男声在身后响起。
那是许知喃第一次看到林清野。
棱角分明,张扬嚣张却又好像云淡风轻,靠在一边,嘴里咬了支烟。
那男人显然也是认识林清野的,脸上神色一僵,僵持在那:“怎么?”
林清野弹了弹烟灰,似笑非笑的:“她是我的人。”
许知喃知道这句话是为了赶走那男人用的,可她还是怔住。
阿喃不知道他们遇见的时机对不对。
说对,因为这初见他们的关系走向越来越难以捉摸。
可说不对,他们也许就连认识的机会都没有。
林清野到底在这酒吧有些话语权,纠缠的那个男人走了。
她肩膀被一个微凉的手掌圈住,头顶一个声音:“还能走吗?”
许知喃仰头看了他一眼,头越来越晕,一刺一刺地疼,她说不出话。
然后头顶那个声音又问:“想不想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