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他也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为了收买人心,特意将那柄既然剑送给了我父亲,让他把剑拿去卖了换上一笔钱做个小本生意什么的。梁居简原本是满清皇宫里的带刀侍卫,旗人出身。清朝覆灭的时候,宫人四下逃窜,这柄既然剑就是他趁乱偷出来的。后来他因为得罪了一个势大的仇家,逃命到了缅甸,连姓氏都改了。”
陈子恭眉毛一挑:“陆老先生不是对外宣称,这柄既然剑是贵府太爷从日本人手里缴获的战利品吗?”
陆垂文老脸一红,轻咳一声指着管家手里捧着的盒子继续说道:“我父亲拿了这柄剑之后,也是想着把它卖了换上一笔钱,毕竟当时我们一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托中介搭上了当时新加坡华人领头人青帮大亨严正。”
“这位严正严老先生最重江湖义气,他听说这柄既然剑乃是明末崇祯皇帝的佩剑,不禁见猎心喜,把我父亲叫了过去,询问这柄剑的来历。我父亲当时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眼珠子一转,解释说这是他从日本人那里得来的战利品。”
“严老先生当时大吃一惊,紧接着问起我父亲的身份,我父亲如实说了。又听说我父亲是因为手头拮据,这才不得不卖掉它。当下说什么也不肯再买这柄剑,反而白送了我父亲一百美元的安家费。”
“我父亲正是靠着这笔钱做起了小买卖,加上严老先生时不时的关照一二,这才有了现在的陆家。”
说到这儿,陆垂文又是一叹:“只是我家虽然渐渐好了起来,我母亲却因为难产去世,一尸两命。”
“我父亲悲痛之余想起了之前和梁家的约定,他忙于经商,加上我也已经娶妻,所以也没打算再婚。他性子耿直,一定要践行约定,正好当时梁渭城不过五岁出头,他便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要求我将来生了女儿,便许给梁渭城做媳妇,我无奈答应。”
“没过几年,我父亲病逝,我忙着接手生意,开扩局面,梁渭城便交由我妻子抚养。十几岁的孩子正是知事的时候,他要是老老实实的也好,毕竟他是要做我女婿的人,我总不可能亏待他不是?”
“可他梁渭城偏偏自持他家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对我妻子颐指气使不说,隔三差五的欺负我小儿子,在外头到处宣扬我家是他的仆从,我陆家的家产将来肯定都是他的。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我夫妻俩没管教好。但我心里实在是膈应的慌,忍不住把他叫到书房里说了几回。”
“他倒好,把我劝解的话全都当成了耳边风,变本加厉的折腾起我们一家来。我心里不爽快,干脆也就不管他了。大概是我从来没有短过他的吃穿,他手里有钱,身边跟了不少小混混,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刚刚成年就搞大了一个女学生的肚子。”
“偏偏那个女学生家里还算有点势力,事情一爆出来,她父亲直接架着她去打了胎,然后将人送出了国,回过头来就找人废了梁渭城。”
“梁渭城知道自己废了,开口就让我践行当年的约定,把女儿嫁给他。”
陆垂文一脸铁青:“当年我大女儿才十二岁不到,一听这话我妻子差点和我打起来。不管怎么说那是我的亲生女儿不是,我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渣滓。”
邵云去垂了垂眼帘:“所以你悔婚了?”
“没错。”陆垂文长吐一口气,一点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我给了他一笔钱,把他赶出了家门。”
他顿了顿:“之后他两次三番的上门找我要钱,我赶了几回也给了他不少钱。上个月他死了,因为得了艾滋病,还是我叫人去给他收的尸。”
“那这也不算是梁居简强配阴婚了,毕竟这可是你们两家早就立下的约定不是吗?”
这么看起来,分明就是陆垂文悔婚在先,梁家人报复在后。
陈子恭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邵云去。
邵云去搂了搂怀里打着小呼噜的橘猫,沉吟了好一会儿,说道:“事情也不能这么算,毕竟这个约定是陆家太爷定下的,原定的践行人该是陆老先生的妹妹才对。可是令妹夭折了,这道婚约能不能作数还是两说。
他看向陆垂文:“更何况按照陆老先生你的说法,你家对梁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那梁居简但凡有半点自知之明,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邵小爷的意思是?”陆垂文皱起眉头。
邵云去看向陆钧彦,若有所思,“这样看来,那梁居简怕是另有所图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橘猫: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