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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热的夜风扑面游窜,浸湿的衬衫牢牢贴着后背,楚易缓步走出医院,站在大门口安静地注视着远处繁华热闹的街道,心中寂寥丛生。

他花了三天的时间去消耗舒湄智力退化的这个事实,用一周的时间来让她熟悉亲近自己,所有抱有的侥幸与设想却在刚刚被亲眼所撞见的一幕敲击的支离破碎。

女孩儿缩在男人怀里抵首缠绵温存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耳边徘徊着她娇软的声音,她一声一声充满依赖地叫着男人的名字。

楚易自嘲一笑,他似乎总是在迟到,在错过。

四年前是,四年后也没有区别。

大半天没喝过水的喉咙干的发涩,垂在身侧的手指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他微微一愣,伸手取出了放在裤兜里的东西。

一颗糖果,是小湄早上给他的。

剥开彩色的糖衣,楚易将那颗糖放入嘴中,甜味在舌尖扩散开来,冲散了那股涩意。

难怪她那么爱吃糖,这时候,它的确是个好东西。

几分钟过后,楚易取出手机,给堂姐和舒曼分别打了一通电话,回过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医院,握起手中的糖纸转身离开。

接到电话的舒曼蹭地从沙发上窜起,急忙赶到了医院,一进门就看到病床上头裹着厚厚纱布的三哥,以及缩在他怀里熟睡的舒湄。女孩儿原本洁白的连衣裙变得血迹斑斑,一眼望过去很是触目惊心。

舒曼的心猛地抽了两下,缓过神迈脚走了过去。

“三哥,你……没事吧?”

上午才捉弄完他,这会儿他就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她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说话的语气带着心虚和愧意。

“嗯,你怎么来了?”

“楚易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出事了。”

既然他给曼曼打了电话,肯定也会给傅家打,傅津北垂眸看了眼怀里沉睡的女孩儿。

她衣服上沾的血已经干涸,如果他妈一会儿看到这些血迹,只会更加担心了。

“既然这样,刚好把你姐带回家吧,她今天吓坏了。”

“哦……好。”

他轻轻摩挲着女孩儿细嫩的脸颊,将熟睡中的她唤醒。经过下午的惊吓后,这会儿舒湄因疲倦睡得正香,两只眼睛半眯着,含糊不清地嘟囔。

“好困……”

“乖,曼曼来接你了,回家再睡好不好?”

她半睁开一只眼睛,看见站在身旁熟悉的身影,揉了揉双眼。“曼曼。”

舒曼弯腰将她散开的两只鞋放到一起。“姐,我带你回去。”

脑袋微微清醒过来,才探出床边的脚又抽了回来,舒湄连忙摆头。

“津北生病了,阿湄要在这里陪他的。”

心头蓦地划过一阵暖流,傅津北温声说到。“乖,先跟曼曼一起回家。”

“不要。”

“姐,医院的床就这么大,你晚上待这儿的话三哥就睡不好觉,睡不好觉病也好不了,你忍心看三哥一直这么病下去?”

话音一落,女孩儿明显犹豫了,她嘟着嘴想了半天,乖乖下床自己穿好鞋。

“那……那津北,阿湄明天再来看你可以吗?”

“好。”

她挥了挥手,牵着曼曼的手慢吞吞地往病房外走去,没两步停下来。“我……真的走了哦?”

一旁的舒曼嘴角抽动,她怎么就没发现她姐是这么个粘人精。

“嗯。”

直到出了医院,舒湄才转回身子,低下脑袋闷闷不乐地跟在她身旁。

她叹了叹气,牵着她往车子走去,耳边忽然传来女孩儿低落的声音。

“津北哥哥今天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差点要死了。曼曼,我怕……”

脚下的步子微顿,舒曼侧过身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安慰。“好啦,已经没事了,过两天三哥就好了。”

她点点头。“嗯。”

姐妹两离开没一会儿,门口又响起动静,靠在枕头上阖目休息的傅津北睁开眼就看到母亲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

见到裹着一头纱布,脸色苍白的儿子时,宋爱瑜差点没站稳,急忙走到病床旁。

“津北,这好好的头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妈都心疼死了。”

傅津北勾起唇宽慰道。“没什么,小伤口,纱布缠的多而已,实际上没那么严重。”

“真的?”宋爱瑜摆明不信,真要是小伤口能脸色这么苍白。

“真的。”

幸好阿湄被曼曼带回家换衣服了,要是被他妈看到她身上的血迹,只怕当场就昏了过去。

她这才舒了一口气在床边的凳子坐下,又打量了几眼儿子的脑袋。“你这脑袋怎么弄得,不是好好地待在公司里吗?”

“摔了一跤,不小心把后脑勺磕在桌角了。”

宋爱瑜不疑有他。“都27、马上奔三的人了还这么粗心大意,以后可要注意,刚听你二嫂说你进医院了差点没把我急死。”

“知道了,这么晚了,妈你也赶紧和二嫂回去休息吧。”

“儿子都这样了,我哪儿能睡得着。”

大脑昏昏沉沉,伴随着恶心,没一会儿在混沌中傅津北渐渐闭上眼睛睡着了。

坐在一旁的宋爱瑜叹了叹气,眼里蓄满了心疼。

医院里住了两天,傅津北便回到家休养。

回到家的舒湄每天天蒙蒙亮就起床洗漱好,乖乖地在客厅沙发上等舒曼起床,吃过早饭就软磨硬泡地让她带自己去医院看津北,舒曼打着哈欠一脸无可救药地看着她,也只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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