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说不准是为了抢镜头博关注。”
林知微双手攥得更紧,袁孟在她旁边,呼吸急促地念叨:“这不省心的孩子,还真要智取……”
“什么意思?”
袁孟左右看看,挡着嘴小声说:“刚才楚彦南对你出言不逊那些事,星寒全看见了,这孩子故意跟他组队……恐怕是想专门折腾他。”
第一关是入门级,指压板负重,各组队员光脚站在上面,背包持续跳绳一分钟。
普通模式比较简单,指压板稀疏平缓,背包不沉,但困难模式完全不同,指压板上的凸起像密集的小竹笋似的,背包重量也两倍开外。
那边一线流量顺利从普通模式通过,楚彦南不甘示弱,大步跨上去,当时就“嗷”地叫出来,陆星寒也脱掉鞋袜,咬牙站好,少年修竹似的脊背弯都不弯,面不改色飞速完成。
“前辈,都看着呢,”陆星寒抹掉汗,噙着笑,“不能输。”
楚彦南疼得龇牙咧嘴,生怕跌份儿,拼命跳绳还要控制表情,半分钟没到就撑不住跪了,膝盖扎得受不了,身子控制不住一歪,躺到了指压板上,这下面积更大,脸都白了。
陆星寒慢悠悠踱到他身边洗脑,“这关输了,下关咱们要争取。”
第二关障碍跑,到达终点后爬高摘牌,牌子里有歌名,时限内唱满五句过关,困难模式满地机关,爬得高,歌难唱,陆星寒轻轻松松扶着话筒架,第一句开嗓就引得工作人员一阵惊呼。
轮到楚彦南,最后二十秒勉强看到歌名,本来他就是圈内有名的音痴,而且又累又疼,再加上两条浓眉一跳一跳,张嘴堪比杀猪,周围人都在辛苦地强行憋笑。
第三关开始前,陆星寒蹲他对面,神情真诚关切又忧愁,“前辈,加油,我可是一直在努力为你夺冠啊。”
“我知道,”楚彦南急喘,汗如雨下,判断力逐渐丧失,“亏了你了,我,我搞不动这些。”
第三关过独木桥,困难模式只够一只脚站上去,楚彦南不干了,脾气发作非要换成普通模式,偏偏一线流量那组这次也选的困难,直线通过,楚彦南被刺激,热血上头想效仿,然而一米没到就歪歪扭扭栽下去,摔进下面松软的土堆里。
第四关妙得很,一片膝盖深的小水塘,两岸中间横着绳索,绳索上面有两个抓手,挑战者从这头滑到那头。
普通模式有腰绳,困难模式没有,但完全不危险,最多掉水塘里弄湿衣服。
楚彦南走到这,体力耗干,意志破碎,双臂打颤攥住抓手,迟迟不敢动,陆星寒排在他后面,贴心劝说:“前辈,你前面三关都失败了,应该想点办法拉回观众的好感值。”
他脑子都不好使了,顺口问:“什么……什么办法?”
“哎,我觉得,道个歉吧。”
楚彦南没明白,转念一想,跟期待他拉风表现的粉丝道歉?
他脚下就是水塘,看着发晕,判断力彻底流光,被牵着走,“哪个镜头是拍我的?”
陆星寒伸臂一指。
人群里的林知微全身一绷,清楚看到陆星寒是端端正正指在她的身上。
“就那边。”
楚彦南再怎么耍大牌,还是不敢轻易得罪粉丝的,他咽咽口水,双手合十,“抱歉抱歉——”
林知微虽然听不太清,但看得一清二楚,心口不由自主紧缩。
旁边的何晚和袁孟张着嘴,齐齐惊呆。
楚彦南还要说别的,陆星寒适时打断,“前辈,轮到你了。”
这句话像指令似的,楚彦南完全出于本能地往前一蹬,刷的飞出去,快到对面时,早已脱力的手臂抖如筛糠,再也撑不住,噗通栽进下面的水塘里,加上之前满身土,直接从头到脚成了泥人。
陆星寒干脆利落从半空掠过时,低头看到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半死不活呈大字瘫在里面,无比狼狈。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等摄影师拍够素材,综艺效果圆满达到,才放助理去解救他。
陆星寒睨着楚彦南被抬走,拍拍手,掸掉粉色卫衣上的小灰尘,隔着水塘,穿过人潮,笔直望向林知微。
如果可以,他最想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把楚彦南揍到怀疑人生。
但他的知微是温柔的,绵软的,不可以被暴力导致的后果波及到一丝一毫,那就适应规则好了,即便再多条条框框架在身上,他也能保护她。
陆星寒眼眸深处狂跳的怒火终于挥散些许,凝出无比温柔的笑意,轻轻展眉,翘起唇角,恢复成干净少年。
跟拍摄影师的特写镜头推过来,陆星寒知道,到了他该卖萌的环节。
他后退两步,扶着摄像机放到自己正对面,眼睛好似对准了镜头,其实仍在看着远处的林知微。
“四关过完了,现在很累,但我眼睛里都是你,”陆星寒歪了歪头,长睫轻扇,眸光柔软,“我也只萌给你一个人看,你听到了吗?”
摄影师自然认为他是在适时跟粉丝表白,一丝不漏拍下。
陆星寒笑笑,撸起衣袖,再次握住抓手,毫不费力地滑回对岸。
林知微全身定住了似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紧紧黏在他快速掠近的修长身影上,此时圆月已经升高,清辉铺洒,给他镀满又冷又柔的银光,仿佛穿云破雾,撕裂人潮,直扑向她。
他脚尖点地时,她忽的一阵热流。
林知微一张白嫩脸蛋儿瞬间爆红,腾腾直冒热气。
巧合!绝对是巧合!
她在娱乐圈明明见过极品男人无数,绝不可能在这个夜晚,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崽崽帅到——
大姨妈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