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佺寿想无声无息的来,再无声无息的走。
可是,明明一切顺利的,怎么突然就变了样?
在杀气凌体前,孙佺寿想也未想地就是一掌,想要把南佳人拍成肉泥。
只要把南佳人拍死了,此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可预想中的惊呼和血腥全都没有。
孙佺寿虽然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既然暴露了,那就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这条血路不好杀,就算杀出了天下堂,杀出了仙盟坊市,凭虚乘的本事,也能在他赶回族地之前,把他按杀在圣尊面前。
所以,再出手时,他想也没想地,就想拿下阿菇娜,只要拿下她当人质,虚乘再厉害,都只能投鼠忌器。
银月仙子死了,他再也死不起第二个徒弟了。
孙佺寿想的很好,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伸出的手明明抓到了阿菇娜,那臭丫头的身影居然能在眼面前由实化虚,眨眼不见。
嘭嘭
与此同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葫芦,好像巨锤一般,一个从后,一个从左,就那么砸在了他身上。
孙佺寿硬生生地顶住了。
电光火石间,他还看到刚刚坐在椅子上的阿菇娜,这一会,避在了多宝阁处。
是……葫芦有古怪?
看到她手中的葫芦,孙佺寿没管又要朝他砸下来的葫芦锤子,身形一闪,一个擒拿,整个多宝阁都‘咔’的一声,好像被他抓在了手上。
可是,应该比多宝阁脆弱的阿菇娜,又好像镜中花水中月般一抓就碎,没影了。
怎么可能?
叮
一道无匹剑气从门外劈了进来。
孙佺寿悚然一惊。
这剑气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绝不是天仙境的小修能劈出来的。
瞳孔微缩之迹,身体下意识地从左避过。
可是刚刚避过,孙佺寿就知道不好。
对方是在给阿菇娜争取时间。
果然,拿着葫芦的阿菇娜‘嘭’的一声,撞破了山墙,就那么冲进了院子。
与此同时,长丰院的禁制如水般退却,院中的响动,杂乱的灵气,冲霄的剑气,尽都显露。
孙佺寿不敢耽搁,身如鬼魅地一闪,就想拿住他刚刚看到的一点淡黄衣角。
那是南佳人,绝地不会错。
阿菇娜有虚乘赐下的保命之物,可南佳人……
虽然知道,她也有金仙大修赐下的仙符,刚刚那一剑就是明证,但是,剑符再好,也不是金仙大修自己使的。
孙佺寿对自己很自信,他能避过。
他要在天下堂四方援军杀来之前,先宰南佳人。
“移!”
嘭
尘土飞扬。
孙佺寿明明白白拍向南佳人的那一掌,却在阿菇娜的那一声‘移’里,是转到了长丰院的院门。
两道神识,疯的一般,从前方和右方同时轰来,却是耿鉴和门传雨发觉这里不对,护了过来。
他们的神识护了过为,身体当然也没有落后多远。
孙佺寿知道,属于他的时间更少了。
一息,或者再加半息,一息半。
孙佺寿再也顾不得手下的轻重,长拳带着破空之声,呼呼地砸向阿菇娜和南佳人处。
圣者的保命之物再厉害,驱动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嘭嘭
嘭嘭嘭
一息之间,孙佺寿几乎往阿菇娜和南佳人所在的方位连砸了近百下。
甚至为防阿菇娜再跟他玩移的那一招,前后左右,所有她可能要避的方位,也全都照顾到了。
“尔敢?”
门传雨和耿鉴眦睚欲裂,虽然不惜以冲来的神识为阿菇娜和南佳人挡一挡,可拳风如刀,刀刀入骨,哪怕两人强忍不适,身形还是稍慢了点儿。
“天下堂……不过如此!”
孙佺寿感觉到其中一拳击爆了什么,血腥气在竖起的大葫芦旁漫延,心甚满意。
生死关头,阿菇娜果然只来得及护住她自己。
只要她没死,虚乘那个蔫人,就不足为虑。
在门传雨和耿鉴杀来之前,在数道暴戾气息冲来之前,孙佺寿的身形数闪,就想强行突围。
他想的非常明白,阿菇娜身份特殊,她的生死,一庸这些人不敢不顾。
只要她能替他吸引他们两息时间,他就能凭一己之力,硬生生地冲出天下堂。
至于仙盟坊市……
天下堂都能冲出去了,仙盟坊市算个什么?
坊市上来来往往的修士太多,不想损失更多更大,一庸他们再厉害,也不能在坊市里跟他死磕。
曾经的无数次,他们的人,就是这么在仙盟坊市自由来去的。
孙佺寿要的是这生死存亡的两息时间。
他的身形,在空气中拉出数道残影,眼见东门在望,守门的修士,一边做防备准备,一边还以神识探查,想要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时,三枚天雷子,先他一步,砸向东门。
叮
叮叮叮
快如闪电的剑光,几乎在瞬间,就把将要炸开的天雷子斩成了数百粒。
轰隆
咔嚓嚓
数百声的闷响,带着电光激荡四处。
数准时间的孙佺寿,其实做好从天雷子余波中冲过时,可能遇到的一点伤害。
那点伤害于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今天他为圣尊做的事,他日圣尊都会补偿他的。
孙佺寿带着必得之心,就要冲出东门之际,却没想,一道无匹剑气,突然横在身前,若是不顾一切地冲过,十有八九,会被它斩成两半。
对方是算准了他的时间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孙佺寿鼻间冒汗,心跳声、呼吸、剑意、杀气……,让他忘了外界的一切嘈杂。
如果只冲出半个身体,他还有本事突围出去吗?
丘五子和司长青两个人,是绝对不会为了他硬撼仙盟坊市这么多金仙大修的。
叮
孙佺寿在剑气落地的瞬间止步。
待他再要动的时候,却已经失了先机。
余求拎着剑,已经站到了东门守卫之前。
而他的身后,是一庸、谈钟音、门传雨等一众天下堂的金仙长老,更远处,还有一队队的巡察结阵四方。
“阁下何人?到我天下堂如此藏头露尾?”
一庸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长丰院在一息之间,下陷了近百米,这还是有天下堂大阵的支撑的情况下。
“哈哈!老夫何人,阁下就不必知道了。”
孙佺寿吹吹自己的拳头,“阁下只须知道,想要拿下老夫,你们也要死伤惨重就行了。”
“我们也要死伤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