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的话,这粥里有毒。”
闻言,众人不禁议论纷纷,有反应快的人当时便将目光落到了三公主凤雪怡的身上。
那粥……
可是三公主命人安排的呢。
感觉众人的视线都凝在了自己身上,凤雪怡不禁一惊,“都看着本宫做什么?!又不是我下毒谋害她!”
“毒在粥里,不是你还能是谁?!”凤君荐沉眸怒视。
“笑话,本宫有何理由要害她?”
凤雪怡自己倒是说的信誓旦旦,却架不住这殿内之人纷纷猜想。
要知道,三公主与皇后和大皇子不睦已久,若说她蓄意加害容锦仙腹中的孩子,这倒也说得过去。
更重要的是,凤雪怡的驸马乃是光禄寺卿,向来负责宫宴一事,想要在何人的吃食里做什么手脚,那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景佑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是以看向凤雪怡的眼神便有些怀疑。
“父皇……”
“大皇子妃不愿进食,是你命御膳房做了细粥送来,如今粥中被查出有毒,她腹中的孩子也因此丧命,你如何解释?”
“儿臣没有害她……”
“启禀陛下,这粥里虽然有毒,但大皇子妃却并不是因为中毒才滑胎的。”见景佑帝有所误解,那太医便赶紧解释道。
“不是中毒引起的?!”景佑帝一时被绕懵,隐隐失了耐心,“那是为何?”
“是动了胎气所致。”
归根到底,这件事还是怪阮浪。
可解决了一件事,下毒一事却毫无头绪。
堂堂皇子妃被人毒害,这事儿也不能就此算了,景佑帝一时犯愁,迟迟未有决断。
看出了他的犹豫不决,凤君荐此刻倒像是冷静了下来,也不再咄咄逼人,安静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饮酒,对偏殿的容锦仙不闻不问。
一时间,有些心软的世家夫人不仅同情起这位皇子妃来……
嫁给这样一个冷心冷意的人,可想她在皇子府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好不容易怀了身孕晋升为正妃,不想如今又失了孩子,想来此刻定是万念俱灰,生无可恋。
这“正妃”之位,大抵也坐不长久了。
扫了凤君荐一眼,楚千凝不禁赞许的点了点头,暗道他这“负心汉”演的倒好,彻底让表姐成为了建安城中最可怜的女子。
许是为了给大皇子一党的人一个交代,景佑帝最终革了光禄寺卿齐召鸣的职。
虽说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就是他和三公主所为,但他身在其职,终究难辞其咎。
为此事,钦阳侯府的人脸色都不大好看,三公主几次欲为夫君求情,可都被景佑帝给无视了,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一场宫宴,生生闹出了这么多事端。
上至皇子公主,下到城卫军小卒,人人都被牵连了进来。
到最后,唯一没有被搅和进来的人,倒是只剩下了四皇子凤君墨。
不知道的人,恐还以为他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呢。
可如凤君撷这样的人心里却很清楚,今日获益最大的人不是凤君荐,不是凤君墨,更不是楚千凝,而是景佑帝。
利用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除掉对他有异心的人,这样的事情他惯做。
事实上,阮浪表面上看起来是听命于凤君撷,可实际上他效忠的人却是钦阳侯。
原因无他,只因齐敏曾许诺招他为婿,两家亲上加亲,他便自然不愁自己日后的仕途。
但这件事,凤君撷知道,景佑帝也知道。
是以城卫军统领一职,他注定当不长远……
宴席一散,众人便纷纷离开。
黎阡陌因身子不好,恐人多纷乱,是以便握着楚千凝的手坐在远处,想等人少些再离开,不想两人正说着话,忽然见面前的案几上多出了一卷纸条,不知是何人丢下的。
凝眸看了一眼,楚千凝皱眉展开。
【齐家另有靠山,你行事须小心谨慎。——手机】
见状,楚千凝眉头皱的愈紧。
手机?!
这是何意?
瞧着这个位置,应当是写信之人的落款。
可这“手机”……
却是何意?
在心底默念了两遍这个词,楚千凝的眼前莫名浮现出了齐寒烟那张脸。
以“手机”二字落款,又在信中提到了“齐家”。
难道真的是她?!
“凝儿,怎么了?”见她一直盯着那张纸条看,黎阡陌不禁往她身边凑了凑。
“你看这个。”
说着,她把纸条递了过去,眼睛却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方才走过去的人。
该不会……
齐寒烟方才就在殿中吧?
而且,她言说齐家另有靠山,那他们的靠山到底是谁?
“凝儿知道这是何人留下的?”他瞧她的神色,似是有些猜想的样子。
“我觉得……”
“世子,世子妃。”楚千凝的话尚未说完,便见凤君撷长身玉立,含笑站在了他们的案几前。
不着痕迹的藏好手中之物,黎阡陌朝他轻点了下头。
楚千凝警惕的看着他,不解他来此何干。
“技不如人,不想今日又败了一局,不过本殿尚有些事情不明,想与世子妃闲聊几句,不知可否方便?”他话虽是对着楚千凝说的,但眼睛却一直在看着黎阡陌。
换作是旁人,怎么着也要说些场面话,可这位世子爷却毫不客气的摇头,“抱歉,不方便。”
说完,他握着楚千凝的手欲走。
不想凤君撷接下里的话,却令两人都止住了脚步。
“事关楚家,世子妃也不打算听一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