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宋莹莹会是这幅相貌。
在他的想象中,病了多年的女子,那必定是又黄又瘦死气沉沉丑陋不堪的。
莹莹并没有推辞,生生受了他的跪拜,因为她心里有气,若输的人是哥哥,那跪在这里的就是哥哥们了,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提出来的,是他咎由自取。
赵文彬跪下磕头的过程中,一直都魂不守舍,面色呆滞,就连宋莹莹什么时候走开的他都不知道,还在那儿跪着。
直到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声他才回过神来,悔恨自己之前为什么不找机会见一见,即便是活不了几年也是值得娶回家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即便是见了又如何,就宋家现如今的情况,根本就没什么前途可言,不跟着倒霉就已经是庆幸了。
大冬天的被泼一身酒,的确很冷,再被凛冽的风一吹简直就是透心凉。
宋谕自然不满,可面对一个老婆婆她又能说什么?
被领到房间后,嬷嬷要伺候她换衣,宋谕没让,“我自己来就好。”
“那好,衣服都在桌上,公子换好后,唤一声就行。”嬷嬷走了出来,顺便把门带上。
房间里温暖如春,宋谕环顾了四周古色古香的房间,并没看到炭盆之类的东西,想来房间里应该装了供暖之类的机关,长公主府果真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
她边感概边脱衣服,只是脱着脱着,动作就慢了下来,总觉得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朝四周扫视了遍,窗户关的好好的,门也关的好好,并没异常,难不成是她心中有鬼产生的错觉?
脱完后,摸了摸脖子上的长命锁,见完好无损,这才拿起桌上准备好的衣服一件件穿上,动作笨拙,穿好后额头冒了一层细汗。
这里的衣服实在太繁琐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这也是每天让她头疼的事之一,玉锦在的时候,都是她帮着穿,今天玉锦有事没跟来,她只能自食其力。
穿戴妥当,宋谕拉开门走了出去,一个丫鬟候在外面,领她返回了梅林。
人走后不久,长公主和嬷嬷也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长公主一脸呆滞,“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啊?”?
嬷嬷看着她,叹了口气,“明明是男娃,错不了,殿下说的根本就不可能。”
长公主望着宋谕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可是,一看到这孩子,我脑中想到的就是她,你不觉得像?”
嬷嬷说:“是像,但是,这个世上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人已经没了很多年,怎么可能还活着吗?荣主子的孩子是个女娃,是我给她接的生,这孩子虽说长的瘦弱,可分明是个男娃,错不了。”
“是啊,错不了,我也看到了,可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长公主冷不丁问。
嬷嬷愕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眼睛看到的不是真的那还能什么是真的?
回去的马车上,莹莹一直数钱,数了一遍又一遍。
宋思齐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这样子让外人看了去,还以为咱们侯府穷到揭不开锅没钱给你用了呢。”
“不一样的。”莹莹说。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钱吗?”
“你不懂。”莹莹斜了大哥一眼,“钱跟钱是不一样的,以往的钱都是家里人给的,现在的钱可是我自己赚的,感觉自然不一样,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赚钱了,大哥没赚过一文钱自然不会懂这种感觉。”?
被妹妹嫌弃不会赚钱的宋思齐,脸黑如锅底。
宋谕和李宛柔两人乐不可支。
李宛柔更是火上浇油,“咱们莹莹最能干了,比她哥强多了,除了往家里要钱,从来没见他往家里拿过一文钱。”
宋思齐忍无可忍,“她这是赌博赢来的,有什么可炫耀的?再说家里又不止我一个人不赚钱,宋谕也没赚过钱。”
“你还有脸说你弟弟,你弟弟作诗文冠盖群芳,你能吗?你若是也可以让我在那些夫人面前扬眉吐气,我天天当祖宗供着你。”李宛柔嗤了声。
“那根本就不是他作的,是别人作的。”宋思齐争辩。
“谁作的?他们都没听过这首诗,你瞎说什么?”李宛柔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