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田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这弟弟实在过于木讷,哪儿怕有自己一半的聪明,想来我们也不至于被困在此。”
袁野见袁田愁眉不展,只是用手指着屏风,想了半晌才缓缓道:“莫……莫非是这屏风有些古怪?”
袁田长叹一声道:“你总算是想明白了。以你二百多斤的体重,撞到这屏风上,它不仅毫发未伤,而且连晃都没晃几下,你不觉得十分奇怪吗?”
袁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撞上那扇屏风,好似撞上了一面墙般,到现在背后仍在隐隐作痛,这的确不合常理。
“大哥,你……你说的没错,那个屏风按理说不该那么坚硬,这……这是怎么回事?”
袁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扇屏风后面必有玄机。走,我们过去看看。”
二人俯低身子一步一步向后堂挪去。不到半炷香的功夫,袁氏兄弟便已悄悄来到屏风背后。二人抬头观瞧,只见这屏风高约五尺,厚约三寸,上绣一副江南春景图,画中的风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一看便是出自大师的手笔。
袁野上上下下看了一番,也未看出个所以然,转头问道:“大哥,这……这屏风除了绣工精美之外,也……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啊。”
袁田也皱起了眉头,轻轻摸了摸屏风表面,入手粗糙坚硬,借着大厅中的烛火仔细观瞧,发现屏风外层并非由寻常的棉麻制成,而是由一种特殊的蚕丝混合金线纺织而成,内部似乎由玄星石等坚硬石体做龙骨,撑起整个封面。袁野想必是撞到了龙骨上面,这才被反弹到地上。
想到此处,袁田不由得大失所望,如此说来,这屏风还正如袁野所言,除了用料考究、针法精妙以外,并无任何特殊之处。自己原以为那逃离大堂的暗门必然与这屏风有关,现在一看,也不过是妄想而已。
正犯愁之时,忽听袁野道:“大哥,这……这屏风还真有点邪门啊!”
“哦?!你看出了什么?”
“大哥,你来这边看看,这屏风正反两面绣的内容竟然不一样。”
袁田闻听,快步来到袁野身旁,抬头观瞧,果然屏风的正面绣的是一副登泰山图,画上的景物同样活灵活现,尤其在半山腰处的绣有一座凉亭,亭中挺立一名羽扇纶巾的男子,只见他长剑在手,朝阳下意气风发、挥斥方遒,颇有一番指点江山、睥睨天下之意。
袁田心道:“幸亏这男子是在半山腰处,若是站在山顶,摆出这么一副姿势,难免会有僭越谋反之嫌。”
袁野问道:“大哥,你说这画上的男子会不会是陈啸天本人?”
袁田点头道:“恩,应该八九不离十。他官居护国大将军,也只有他才敢在泰山的山腰处驻足。”
袁野道:“这屏风放在此处,走进大堂一抬眼便能看到,如此看来陈啸天也是个好大喜功之徒。”
袁田闻听,不禁心中起疑,喃喃说道:“世人皆言护国大将军陈啸天为人豪迈淳朴,颇具侠士风范,怎会在他处理政事的宣政堂上,摆着这么个沽名钓誉之物?”
袁野轻蔑一笑道:“这有什么稀奇?正所谓天下诸事,名利二字!别看他陈啸天出身草莽,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过了半辈子,按理说应该同我们一样,视功名如粪土,见钱财如草芥,心中只想着除暴安良、替天行道,为自己的道义而活。但你别忘了,他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如今的陈啸天可是镇守江南,手握二十万精锐的护国大将军,整个大夏国除了天子之外,又有几个人能与他抗衡?人嘛,都是这样,一旦当上大官,心里的想法也就变了。什么为民除害、杀富济贫通通都抛在了脑后,一心只想着官越做越大,名越来越响。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谁让现在整个朝廷从上到下都是这样呢?当官的不想着怎么为百姓谋福利,只顾着自己怎么才能中饱私囊、步步高升!这样的世道,就算齐王他老人家不起事,早晚也会有人站出来揭竿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