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影?”
“阁主”再喊他名字都有些忐忑,眼神中却闪着光,仿佛这件事他已蓄谋已久!
天烈影当下哭笑不得。
只好开口道:“今日我同沐雨已是夫妻,有女啾啾,十分恩爱,从未想过当日他人的阴谋也能赠我一段好姻缘。”
“阴谋”二字一出,全场哗然。
“天烈影你胡说什么!”风月明终忍不住道。
“阴谋?是那时你轻薄秦小姐是阴谋,还是你获得战英大赛的冠军是阴谋?我知道在花天阁不能乱说话,也知道你是花天阁的人,但我警告你,即便是看在当初风家养你那么多年的上,你也该说人话!做人事!”
理直气壮,分外激昂。
这样倒好。
天烈影本想着和个稀泥一笑而过,当下倒是来了兴致。
“怎么?你是尾巴被踩了吗?”
“你”
“我不过说了阴谋二字,你反应就这么大,是不是那阴谋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就是你啊?”
“你不要在阁主面前胡说!”
“哦?那我们一件事一件事来对质,如何?”
“你谁怕谁!来就来!”
“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当初出主意的乐云云不在。”
天烈影淡然说完,整个风家人都已变了色。
当初下药的主意确实是乐云云说出口的。
他们从未想过天烈影对此竟知道得一清二楚。
宴会厅内更安静了几分,落针可闻。
天烈影一字一句都能荡起回响。
乐家出事的传言,早就在东洲内传开了。
当下天烈影提起,风家人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们自己。
“天烈影。”风尚君终开了口。
“云云已不在东洲,你总不好逮着一个不在现场的人栽赃,我自然知道风家跟花天阁不能比,可往日的事早已过去,我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冠冕堂皇,倒打一耙。
天烈影只觉恶心。
“栽赃?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料定我栽赃?好,那我倒是要一五一十都说出来,当日我对沐雨做出那种事,不是我丧心病狂,也不是我酒后起色意,而是因为--”
“这一切都是你们风家的阴谋!下药、假意大义灭亲、将我送入监狱,然后将我获得的奖金据为己有,这几件事,倘若我有半个字说错你们现在就可以反驳!”
没有半分停顿。
天烈影一气呵成。
风家众人脸上已是一片惨绿。
他们一直笃定这件事不会被人知晓,从未想过习惯了被欺辱却不敢怒的天烈影今日会一笔一笔算过去的账!
“风先生。”
“阁主”缓道:“方才烈影的话,您们承认吗?”
“我们风尚君如鲤在喉,不敢轻易说半个字。
承认?所有人都知道了当日他风家的卑劣!
就算今日风月清成为了花天阁编外军又如何?
他风家将永远在这东洲站不住脚!
可是不承认,又该如何反驳?
“当然不承认!”风月明道:“空口白牙!他天烈影有证据吗!”
他将牙咬得死死的,明白这件事一旦承认,自己就将永无翻生的机会!
而这一切,亦是天烈影一早就料到的。
风家人脸皮之厚,他早就领教过。
矢口否认,就像挠挠痒一般简单。
“阁主”亦是没料到,看向天烈影的眼神中带了几分愧疚。
议论声四起。
尴尬之际,忽听到一个声音,清晰却淡然。
“我就是证据。”
竟是风月清!
方才一直未出声的他淡定开口道:“方才天烈影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下药的主意确实是我大嫂出的,陷害他、污蔑他将他送入监狱、并窃取了他拼来的奖金为己所用,这些事都是风家做过的,而身为得利者的我没有站出来阻止,也是帮凶,所以--”
他顿了顿,朝“阁主”看去,诚恳道:“若因此丢掉了刚争取来的花天阁编外军身份,我无话可说,是我罪该至此。”
倘若说三年多以前风家人是“大义灭亲”。
今日的风月清,显然技高一筹,是“大义灭己”。
他话音落下,风尚君已呼吸困难,抬起一只手指着自己的二儿子,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风月明更是震惊得愣在了原地!
他方才每个字,都被自己的亲弟弟啪啪打脸。
而风月霜,依旧坐在原位,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
只有风月清,坚定地朝“阁主”看去,一脸大无畏。
天烈影不动声色看着他,又瞥了一眼风月明,唇角飞速划过一丝冷笑。
原来风家的高手忍到现在才露面。
“风先生。”
“阁主”开口道:“令郎已仗义出言,我想你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吧?”
此刻的风尚君还怎可能说得出话?
只怕这宴会结束,他都没力气走出这宴会厅。
只见他颓然摇摇头、摆摆手,一把老骨头,猛然瘫在了座位上
哗然声一浪高过一浪。
“我真是没想到风家会这么狠,这次天烈影回来,我一直以为他是仗着花天阁才做事那么高调,原来当初那件事的真相竟是如此?若我是他,赌上命也要将风家撕碎了!”
“对啊,以往总听别人说起忍辱负重,今日才知道这忍辱负重是什么意思?回来还一直被风家笑话是个看大门的,仔细想想,当真是不容易。”
“而且在东洲监狱待了三年,那东洲监狱是什么地方?吃人的地方,如今留着命出来东山再起,绝非普通人。”
“风家果真不是正经八百的名流望族,传统的名门,哪家做得出这种狠心事?让秦家也跟着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