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筠研无忧无虑高兴的样子,龙建华心里高兴,也很愧疚。
五六岁前,他经常带着妹妹玩,他到哪,就牵着她的手玩到哪。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一些小孩老是跟在他们身后说坏话,把她的小脸吓得发白,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但还要和他们争论……
他就不一样了,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就会一言不发地冲过去,不管对方比他大多少,抓住带头的就打。
小孩的气力本来就不大,经常是一群年龄不小于的小孩打他一个,把他打得头破血流,衣服也经常被撕烂,把她吓得哇哇直哭。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每次出去都不再带她,因为他要去打架。
那段时期每次出去,筠研都要追出来,在他后面追着喊“哥哥,带我出去玩。”“哥哥,我和你一起去玩好不好?”
很多时候甚至都喊着追到小街口;但他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免得眼泪掉下来。
不过,一旦听到有人欺侮妹妹,他都要找过去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奶奶和母亲因此而低声下气道歉并赔药费的次数不计其数。
但同时也收到很好的效果,慢慢地,没有人敢欺侮她。
再大一点,筠研也不再喊着跟他出去玩了,自己在家或在门前的街上玩,或是和隔壁邻居家的小孩玩,没出过街。
偶尔遇到小朋友和哥哥姐姐一起出街,她都会很好地掩饰自己的羡慕之情……
潘文华用纱布把竹筛罩好,指挥筠研和文俊摁着拖在地上的纱布,“注意了,我要抓麻雀了,不能让麻雀从你们那里跑了。”
把竹筛抬起三寸来高,把抄网伸进去网麻雀。
一只麻雀从筠研那边钻出半个身子,她伸手拍向纱布,嘻嘻笑道,“快回去,此路不通!”
看到潘文华把一只麻雀的脖子一扭就扔进身后的袋子,她咦了一声,“文华哥,你真残忍。”
潘文华笑道,“筠研,我们是在捉害虫呢。你不知道麻雀是四害之一吗?”
其实在一九五六年,麻雀就被移出四害之一,它的名头被臭虫取代,后者和老鼠、苍蝇、蚊子成为新的四害。
不过老百姓不管这个,因为麻雀到田里吃谷子,到家吃晒在外面的食物,所以一直对其不友善。
再过几年,农村大量使用乐果、敌敌畏等剧毒农药后,麻雀遇到了灭顶之灾,比一九五二年掀起的全民除四害运动还要悲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到二十一世纪初,麻雀在全国大部分地方绝迹。
潘文华站起来呵呵笑,“这一筛的收获不少,三十三只。准备继续。”
虽然看着自己的同类被抓住致死,但树上还有不少在那里叽叽喳喳,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地上还有一些在散着步,眼睛看向地上的稻谷。
龙建华支好竹筛后,把第二次拉杆的机会交给筠研。她没负众望,一拉就是二十七只入筛。把她高兴得,抱着龙建华的腰直转圈。
在原地下完第三筛后,麻雀终于全部离开;人类真可怕,不是为了豢养,而是要杀它们吃肉。
龙建华等人也转移阵地,在一家家农户的屋坪上设埋伏……
往家走时,龙建华和潘文华兄弟三人各自背着一个大袋子艰难前行,只有筠研很轻松,她拿着竹筛和抄网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还时不时帮龙建华托一下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