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卧室。
“有劳两位大师,别让旁人看见。”伊格纳修将保险柜中取出的一本羊皮书卷交给了猎魔人,脸上疲态尽显,“很抱歉,我现在需要休息。格兰特,替我好好招待两位大师,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
尽管格兰特对自家主人有如大病一场的神态很好奇,但他恪守本分,没有多问哪怕一个字,体贴地为伊格纳修合上了卧室大门。
“请走这边,”格兰特甩了甩手上的钥匙,“现在两位可以去检查地下室。”
随后,一行人通过厨房暗门向下延伸的木梯,踏入了黑暗而宽敞的地下室,管家点燃火把照明。
“唔……”猎魔人鼻子动了动,“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发霉了?”旧衣服、破烂盔甲、陈旧的家具、抹布,爬满了灰尘和蛛网,五花八门的杂物堆成一座座小山,一眼望不到头。
“阿玛维特城堡几十年的杂物堆积于此,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打理。”管家扇了扇鼻子前萦绕着的灰尘和异味,
他领着雷索去翻找那张蛇派失落的图纸。
而罗伊则开始浏览维理雷斯家族的家谱,泛黄的羊皮纸卷,带着一股淡淡的怪味儿,入手微沉。
“嗯,让我看看,1134年春天,维理雷斯家族的祖先,来到泰莫利亚维吉玛东部的白果园。啧啧,这个时间点,阿玛维特城堡的还是一片荒芜,距离猎魔人诞生也就两百来年,好久远的年代。”
“1150年,阿玛维特堡垒在白果园东边建立起来,莱昂?维理雷斯、詹妮弗?维理雷斯夫妇于次年诞下一对双胞胎,男孩和女孩。”
罗伊扫了一眼家族史,又扫了一眼树枝一样分叉开的家谱。
“维理雷斯家族的第一代祖先,莱昂和詹妮弗,共同开创了维理雷斯家族。”
“1154年,两人又多了个孩子。这么说维理雷斯家族第二代一共有三个孩子。”
莱昂和詹妮弗位于金字塔顶端,往下的家谱分成了三部分,如同大树的枝蔓,越来越宽广、繁茂。
“第二代的三名孩子长大成人之后,双胞胎中的女孩儿莎拉?维理雷斯与入赘的女婿理查森?维理雷斯结合,诞下了一个女儿兰妮,儿子弗兰兹。”
他们这一支血脉位于家谱的最中央,可以被称之为维理雷斯家族核心的成员,担任家主。
“而第二代剩下的两名男孩儿与外族通婚,依然居住在阿玛维特城堡。”这两支位于家谱的左右两侧,家族地位明显不如莎拉?维理雷斯
“奇了怪了。”暗金的瞳孔浮现出疑惑。
贵族家庭不是更重视男性继承人,为何要把莎拉?维理雷斯放到家谱中心的位置,两个男孩儿反而放到家谱旁边?
目光继续往下——
“第三代,莎拉的儿子弗兰兹六岁时发生意外,坠马身亡,莎拉的女儿兰妮三十二岁时与另一位入赘的女婿结婚,生下一个小女儿玛丽?维理雷斯……而旁系仍然与外界通婚,开枝散叶,后代数量明显比莎拉这一支要多,血脉更旺盛。”
表现在族谱之上,就是两边宽广、茂盛,中央的那条谱系维持不变,甚至在枯萎、收窄。
直到第三代,整个维理雷斯家族的成员死后都埋葬在巨大的家族墓穴。
可到了第四代,也就是伊格纳修爵士的父母,玛丽?维理雷斯,与赘婿约翰?维理雷斯这一代。
城堡里的另外两支的成员陆续离开了白果园,到西边的维吉玛,或者更远的地方,远东的亚甸定居。
城堡中的维理雷斯只剩下了第四代的玛丽与丈夫,第五代的伊格纳修。
“搬离城堡的两支维理雷斯……身上是否留有巫术印记?”
罗伊又重新把家谱从头到尾翻了个遍,赫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根据家谱上的记载,伊格纳修这一支的家族成员全部死于疾病或者意外,没有一个能寿终正寝。
与之相比,另外两支的遭遇就要正常的多。
“这是巧合,亦或者那个巫术烙印的作用?”
第四代的约翰在与玛丽生下伊格纳修后,便丧失生育后代的能力,后来也因为肺痨去世。
约翰?维理雷斯和玛丽?维理雷斯,只有现任家主这么一个儿子。
“爵士是家族的独苗,可他父母皆已离开人世,儿子上吊身亡,孤家寡人一个,又因为饮酒纵欲无度,失去了生育能力,家族血脉怕恐怕会断在他手上。”
罗伊想到了伊格纳修过往的荒唐行为,一步一步变成今天这副悲惨的模样——有没有可能是烙印在影响他的心智?
少年陷入了沉思,而雷索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手中提着一张兽皮蓝图——蝮蛇学派失落已久的银剑锻造图。
罗伊接过手中端详了片刻后将蓝图收入空间。
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照你这么说,确有蹊跷之处。为何维理雷斯家族,第二代会选择女儿莎拉?维理雷斯继承家主的位置,两个男丁反而被边缘化?这得问一问伊格纳修。”、
“至于巫术烙印,”光头大汉摩挲着粗糙的下巴,“直觉告诉我,只有伊格纳修和他的直系亲属受影响,拥有与生俱来的‘胎记’。旁边两支成员则不受影响。”
“所以伊格纳修这一支成员到了晚年都不得好死,子嗣普遍稀少,顶多一儿一女,还有几代只有一个子嗣。”
“相比之下,旁边两支,子孙后代就要旺盛得多。”
“不得好死,断绝后代?难道巫术印记是某种诅咒?”罗伊若有所思,
“我没见过同类型的诅咒,”雷索脸色慎重,“哪怕是噩兆之神的祭司,也没有能力让诅咒随着血脉、世世代代遗传下去。”
“连噩兆之神都不行?”罗伊沉默了片刻,“更强大的术士、施法者呢?伊格纳修的祖辈得罪了他们、才惨遭诅咒?”
“那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来了解伊他的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