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看向清羽,眼神竟新奇又疑惑:“欢心?”
清羽没吭声。
好半晌,才听太子殿下笑着叹息道:“你想岔了。”
他这一世想做的,不外乎是像个长辈那般护着她,让她安稳长大。待她长大成人之后,再看着她与心上人成亲生子,举案齐眉,儿孙绕膝……
太子殿下想得津津有味。
吃了一口茶,又高深莫测地朝着清羽笑了笑,摇头道:“你不懂。”
这些年轻人眼中只有情情爱爱,哪里能体会得了他这个做长辈的心情?
清羽听罢,在内心感慨了一句‘年少不知情滋味’。
夏日闷热,马车车窗半支着,太子殿下看了一眼窗外街道两侧的华灯,道:“不说这些了。”
紧接着,又问道:“依你之见,张姑娘今晚为何要这般大张旗鼓地闹开此事?”
清羽:“……”
合着太子殿下的‘不说这些了’,竟是换个话题继续谈论张姑娘?
至于张姑娘为何这样敲锣打鼓地大闹?
呵呵,还用问吗?——小时雍坊奇葩三人组的外号难道他是凭空白取的不成?
清羽话到嘴边,可接触到祝又樘的眼神,不知怎地就变得迂回委婉了:“……张姑娘尚且年幼,性格爽直,做事自然欠考虑了些。”
祝又樘将视线又挪回了车窗外。
欠考虑?
“不欠考虑”,又要怎么做?
自然是由各家长辈出面解决。
且不说对质之下,能否逼得钟家承认此事,退一万步说,单说即便钟家承认了,可‘行凶未遂’之下,至多是暗下赔礼道歉而已。
各家为了颜面着想,也不可能大肆追究闹开,息事宁人是必然的结果。
而小皇后在人前这般一闹,解气不说,却是一劳永逸了。
上一世依仗着宁贵妃,好生风光招摇了一阵子的钟家,这回没准儿要早早地栽跟头了。
至于那位蒋令仪,也好早些回陕西与父母团聚了。
但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
最紧要的是——方才小皇后竟偷看他,且还脸红了。
真是有趣地紧。
可一想到那情形,他莫名就忍不住窃喜是怎么回事?
他这重活一回,反倒越活越不稳重了,还染上了许许多多古怪的情绪……
但这些似乎也都很新奇,很有趣。
可比投壶、斗蛐蛐、听曲儿、看话本子,来得都要有趣的多。
这么一想,太子殿下又忍不住笑了笑。
清羽眼瞅着这情形,直忍不住暗暗吸了两口冷气。
还说不是少年早怀春……?
他死也不信!
……
回家的路上,张眉寿心情颇好。
正如祝又樘所猜测的那般,她确是存了借着这个送上门来的机会,早早绝了后患,让蒋令仪这碍眼的东西趁早滚回陕西去的心思。
京城倘若没了蒋令仪,她这日子也能过得更舒心干净些。
可她很快就舒心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