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物贵精不贵多,您这酒打的,果真精致。”
除此之外,当真也不知道该怎么夸了呢。
好在老人家也很满意这个夸赞。
一旁的张峦眼神有几分复杂。
他怎么觉得根本父亲是骗了蓁蓁的银子,特地出去买药材了呢?
什么替他接风洗尘,根本就是个幌子。
哎,父亲这个玩弄心计的骗子。
张老太太反而一脸平静。
呵呵,意料之中而已。
英明如她,早让丫鬟另备了酒。
再者,即便这疯老头子真打了酒回来,她还不敢让儿子儿媳妇们吃呢。
一席饭吃得还算热闹和气,老太爷将他“那壶酒”也分了出去——
人均一滴。
……
午后,张眉寿正在院中摆弄花草时,阿荔走了过来行礼禀话。
“范九来了,说要求见姑娘呢。”
张眉寿直起身道:“请进来吧。”
说着,便转身去净手,后进了堂中坐下。
一身青布衣衫的范九很快进来,朝着张眉寿行了个大礼。
“奴才给姑娘请安来迟。”
张眉寿笑着道:“不迟,起来吧。”
说着,吩咐阿荔去搬了鼓凳过来。
“坐下说话。”
范九惶恐道:“奴才岂敢。”
“这几年父亲在信中屡屡夸你办事得力,你又长我五六岁,是当得起的。”张眉寿笑意盈盈。
范九眼眶顿时有些酸涩,道了声“多谢姑娘”,这才坐了下去。
他对大富大贵并无太多向往,只自幼便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总觉得自己不该只做一辈子的小厮,兴许除了伺候人之外,还能有些旁的作为。
进了张家之后,他一颗心似乎才渐渐有了方向。
老爷给予了他赏识和信任,而当初不计较与邓家之间的过节,选择将他带入府的姑娘则除了这些之外,还给了他一份尊重。
被主家尊重,这是他之前从未敢想过的。
“不瞒姑娘,此番前来除了给姑娘请安之外,实在还有一事,想求得姑娘成全。”
范九说到后头,语气略有些不自在。
“可是你与那郝姑娘的亲事吗?”张眉寿笑着问道。
“原来姑娘已经知道了……”范九微微脸红。
“父亲不是已经答应了么,你还来求我作甚。”张眉寿语气含笑:“且等着将新媳妇娶过门就是了。”
“当初是姑娘不计前嫌,将奴才带进府的,此恩奴才没齿不忘。在奴才心里,姑娘永远都是奴才的主子。”他语气恭谨认真:“奴才成家,自要得了姑娘的同意,才能安心。”
阿荔在一旁讶然地看着他。
这范九,如今怎么比她还会拍马屁?
看来她又要提升自己了,若不然地位怕是不保。
做一位大丫鬟,尤其是屹立不倒、荣宠不衰的大丫鬟,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这等喜事,我自是没有意见的。”张眉寿说罢,问道:“只是不知你打算如何安置这位郝姑娘?若需在府外租赁居院,便去向我母亲说,她会让人帮着你们物色的。”
又道:“若有什么难处,同我说,或同我父亲说,都是一样的。”
“姑娘厚意,奴才感激不尽。”范九抬起头,说道:“奴才和郝娘商议过了,想求得姑娘收留。”
这句话,实则他在来时,仍是有些犹豫的。
但听罢张眉寿方才所言,却是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