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闻言,抬头看去。
他说这声音怎这般好听,原来是小仙子啊。
“张姑娘有何提议,不妨说来听听。”
太子殿下有些疑惑。
他站在堂外,程大人认不出,小皇后站在那里,程大人却瞧得还算分明……这算什么?
气质不如人么?
罢了,输给小皇后,他也心服口服。
张眉寿看向跪在那里,仿佛不为所动的阿喜。
看来在对方眼中,京衙的刑具,大抵是配不上她的。
想来,几棍子下去,没成效不提,还血腥难看。若是人一不小心再昏了过去,那就更是费时费力了。
张峦也看向自家女儿。
他家女儿最是聪慧,可能有什么不必动刑,也能叫阿喜说出同谋的好办法吧。
来吧,他已经做好接受别人艳羡目光的准备了。
祝又樘也看了过去,静静等着张眉寿开口。
“大人,不如将人移送至诏狱,交由锦衣卫审讯。”
女孩子语气如常,却叫身后众人听得脊背一凉。
诏狱……?
锦衣卫!
这些字眼,他们平日里向来是提也不敢提的,闻之便要色变,可这张家姑娘竟是这般张口就来,丝毫不见畏惧之色。
见气氛顿时变得冷且惶恐,张峦不由怔然。
这情形,似乎跟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啊……
说好的不必动刑的绝妙法子呢?
祝又樘却在心底笑了一声。
这才是真正的好法子,不动刀也不必见血,省时又省力。
阿喜的脸色顿时煞白不见血色,可旋即意识到张眉寿不过只是在吓唬她而已。
她下毒的案子,是由京衙在审理,无缘无故,怎可能是说移送到诏狱,就能移送得了的?
邓誉亦是无声冷笑。
口出狂言,异想天开——无一处不显露出她的愚昧无知。
程然眼神却动了动,道:“张姑娘为何有此提议?”
“此人声称可谋人性命的毒药随处可买,却又不肯供出贩卖之人,着实居心叵测。而此事若传扬出去,在民间,必会惹得人人自危;至朝廷,京中治安稽查,亦要受到莫大质疑。”
程然不自觉点头。
张眉寿又道:“试想,天子脚下尚有此等之事,京城之外,岂不更加猖狂难以想象?照此说来,此事关乎治国安民之大业也,理应交由锦衣卫仔细审问,以尽快揪出此幕后毒瘤,安抚民心。”
女孩子声音透着沉静,半点张扬之感也无。
四下众人面面相觑,多是点头赞同此言。
邓誉微微一怔之余,瞥见女孩子沉稳认真的侧颜,终究只是下意识地抿唇。
她向来牙尖嘴利。
“张姑娘所虑甚是。”
程然心底莫名同一位小姑娘生出了几分默契之感,当即只道:“若此人所言为真,那是该移交诏狱细查。”
阿喜闻言惊惧交加,再无方才的半分笃定。
偏偏她正要开口时,忽然听得一道沉肃有力的声音从堂外传来。
“不知程大人有何事是需下官协助查办的?”
一名身穿飞鱼服,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