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京中,尚有紧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办。
张秋池闻言怔了怔,旋即就点了头:“无妨,咱们先前商议过的法子,我都记住了。二妹只需留在京中等消息便可。”
实则,他一开始便不是很想让二妹同去。
到底到时不知会出现什么状况,自然还是留在京中更稳妥些——二妹再聪慧,再特立独行,在他心中却也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姑娘。
办法二妹来想,他负责出力就很好。
咳,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一个靠才气扬名的解元郎,究竟为何会沦落到只能出力的份儿。
“那大哥一切小心,我让棉花护送大哥。”
除棉花之外,另也雇有其他身手颇好的可靠之人。
再者,伯安哥也会带人同行。
这几日,他们都是暗下商量过许多次的。
“大哥和伯安哥到了泰安州之后,四下留意一番是否有人暗中在引导百姓避灾——若是有,便顺着线索去找,那应当是殿下身边的于叔在带人行事。”张眉寿交待道:“到时见了面,可相互交换对策,以免行事之时起了冲突。”
张秋池有些意外。
殿外如今这般处境,竟还派了心腹前往泰安州疏散百姓?
但凡换上一个心胸不如殿下宽广的,只怕就无意相顾了——毕竟到时泰山真出了事,造成百姓伤亡,被舆论影响到的必然是那些朝臣及皇上,而对殿下来说……那局面,甚至是更为有利的。
可殿下并未拿此事来谋算任何。
更何况,如今殿下身边正是用人之际,却仍将心腹派往泰安州。
张秋池钦佩之余,却忽然露出为难的神情来。
张眉寿见状,问道:“大哥可是有什么想法?”
“二妹……此事真的不告知父亲吗?”张秋池脸色不确定地问。
他从未瞒着父母,擅自做过这样的大事。
张眉寿道:“不必告知了,事后说一声便是了。”
一来,她和伯安哥都已说定了,此事不牵扯家中长辈——长辈们如今在朝中煞费苦心替太子证清白,已是心力交瘁不说,若再染指地动之事,必然会遭到非议。
而他们的计划十分隐蔽,过程中并不会暴露张秋池和王守仁的身份。
便是退一万步说,待事成之后,皇上能查得出来,却必然也不会于明面上宣扬。
所以,这只是他们小辈之间的‘擅作主张’。
二来,之所以不告知父母,也有着另一重考量。
几位大人们再信任太子,却也只是信任对方的仁德。
便是先前因太子进言之事而求见皇上,于御前替太子说情,所着重的亦是太子待君父与百姓皆一片赤诚爱护之心——
而不是相信太子声称会地动的预言。
人一旦不认可不信任一件事情,总会下意识地去阻止反对。
眼下正值关键时刻,既然说来无益,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些道理,之前已经摊开了说过,张秋池自然也懂得。
只是在父母面前向来恭顺惯了,乍然做出这般‘出格’之事,心中难免有些自责和不安。
“大哥放心,事后自有我来同父亲母亲认错,到时定然将大哥撇得干干净净,只道是受了我的胁迫就是。”
张秋池闻言,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