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日子,不管怎么算,都与开春之后这个范畴扯不上半点干系。
也就是说,仙人和国师的主张不同。
可怎会不同?
国师之意,便是遵从上天之意,故而才有折损修为卜算天机一说——
既是天机,又怎会同‘仙人’的说法,有这般出入?
昭丰帝眼底略有起伏。
依常理来说,太子和国师当中,只怕是至少有一个人说了假话。
可这两个人,如今是他最信得过的两个人。
但孰真孰假……他又当如何去判断?
天机之事,向来隐秘,所谓吉日,兴许是与这段姻缘是否能够顺遂如意有关,又兴许是于日后的国运有益……
故而,说白了,哪一日才是真正的吉日,几乎是他无法参透的——毕竟吉日出现时,天上断也不可能就冒出‘我是吉日’四个大字来。
如果真有,那就不止是吉日那般简单了,得是天大的祥瑞了!
一时间,昭丰帝深觉难以抉择。
……
三日后,便是上元节。
午间用罢家宴之后,张眉寿便打算出府。
“不知姑娘要去何处?”守在堂外的阿枝问道。
阿荔多看了她一眼。
这个年过下来,阿枝姐姐已不大爱问姑娘的去处了,今日怎么又问起这等毫无意义的问题来了?
“准备出门去看花灯。”
张眉寿随口答道。
阿枝沉默了一瞬。
今日正是上元花灯节,不得不说,姑娘如今撒起谎来,还挺讲究结合时事。
只是,眼下才过午时,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准备竟要准备得这般早。
罢了,总归这也不是重点。
她既开口问了,便是做好了被敷衍的准备。
“太太有两件事,要奴婢传达给姑娘听。”
张眉寿点了头,示意她说。
“头一件是交待姑娘,出门在外,须得当心谨慎。”
张眉寿听懂了。
母亲这是要她留意分寸的意思。
即便是家中长辈点了头的亲事,可到底尚未成亲,许多地方是该仔细留意,不可被人捉了话柄去。
母亲这是在为她的名声着想,她自该听从。
“太太说了,姑娘行事向来严谨仔细懂分寸,这一点她倒不担心。”阿枝接着说道:“主要是后一件事,太太是特地嘱咐的——大公子眼看着就要考春闱了,太太说,姑娘想去哪儿便哪儿,且叫大公子清静些在家温书吧。”
张眉寿:“……”
这是“只要别再拉上你大哥,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且不管你了”的意思吗?
仔细再品品,似乎就是这个意思没错了。
可她近日来,也是尤为识趣的,几乎未敢再去滋扰大哥了——母亲竟就这般不信她么?
张眉寿在心底叹了口气,道:“我记下了,你且叫母亲放心便是。”
言罢,见阿枝应了下来,才带着阿荔出了门去。
……
“姑娘来了。”
青云街后的别院中,前来开门的人是老于。
阿荔多看了老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