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羨
点了点头,赵延洵又看向在场其他大臣,说道:“诸位有什么话,都可畅所欲言,说错了也不怪罪!”
其实说穿了,这件事也没啥可说的,毕竟就这么两个选择。
“皇上,臣也认可陆阁老的意思,至于成阁老的担忧,臣以为不难处置!”
说这话的,是兵部尚书曾长松,如今战乱兵部的话语权极大。
“如何处置?”赵延洵问道。
“只要把握好给出粮食的数量,让匈奴人刚好能撑住,就不怕他们反噬!”
“我大晋掌握着粮食,等同于把住他们命脉,他们就只能乖乖听命了!”
曾长松的想法,与赵延洵不谋而合。
如果通过粮食,间接控制匈奴人,让他们替晋廷隔绝边患,对大晋来说好处无法估量。
相较而言,给匈奴人十万柄马刀,三万张弓外加三十万支箭,以及每个月支付其十万石粮,这些代价都是可以承受的。
当然了,这是匈奴人开出的条件,赵延洵当然不可能全盘接受,所以这件事还得继续商议。
“曾卿所言有理,朕也是这个意思!”
“这件事还得细细的谈,匈奴人漫天要价,咱们坐地还钱也就是了!”
说到这里,赵延洵话锋一转,又说到:“这次加征平虏饷,江西郡却出了事,有人居然起兵造反,起因竟是四十亩地!”
“四十亩地……就让那些反贼连命都不要了,你们信不信?”
谈起江西郡这件事,在场众人都不陌生,毕竟私下里都在议论。
赵延洵提出的问题,他们心里其实明镜一般,士绅们造反肯定不是因为四十亩地。
“不管你们信不信,朕反正是不信的!”
“你们当中每一个,都是耕读传家,各自家族在乡里也算大族,与造反那些人也算心意相通……”
这话还真没说错,本质上士绅官员利益一致,自然能对南方士绅的“遭遇”感同身受。
但这里面的关窍,都只能藏在细里,哪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呢?
可偏偏,赵延洵将其摆到了明面,展现了什么叫做横行无忌。
“你们不说,那就朕来说!”赵延洵站起身来。
只见他走下宝座,来到了朝臣之间。
随着他的靠近,大臣们显得越发恭敬。
“几次加征赋税,对士绅们来说,等于割他们的肉!”
“但朝廷清查土地,却等于要他们的命,你们说对不对?”
赵延洵停下脚步,此刻他已站在了大殿中央,而大臣们的头也压得更低。
“割肉可以忍着,但要他们的命,他们可就忍不了了!”
“那四十亩土地的归属,还牵涉扯到他们所隐瞒土地的归属,所以他们要拼命!”
“你们说,朕说得对不对?”
对不对不重要,关键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后续该如何收场,天下人可都等着一个说法。
走到大殿门口,赵延洵背对众人说道:“事到如今,造逆者已经下狱,如何处置自有国法,但那四十亩地的案子,如今却悬而未决……”
“既然这件案子,引出了一场动乱,那就更该秉公审判……”
转过身来,赵延洵沉声道:“你们说……然否?”
正如赵延洵所说,这四十亩地的案子,牵扯着被隐瞒的四十万亩,乃至更多的土地……
如果判那刘权胜了,老百姓必然有样学样,去官府“申领”士绅隐瞒的土地。
见众臣不说话,赵延洵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怎么?审这件案子,也会要了你们的命?”
赵延洵说出这句话,众臣那敢继续沉默,除非真的嫌命长了。
“皇上所言极是,此案确该秉公审判……”
“臣附议……”
“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