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他一句随意的发问,可看到李世民的模样后,他又眨了眨眼。
他刚才,好像下意识说了不该说的话。
下一瞬,他缓缓退后,倒退出了御书房,而且还把门给关上。
仿佛,就在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李世民:“......”
我凑!
“陛下,我什么都没有看......”
门外,房玄龄颤抖的声音响起,而且还在越来越远,显然是急速逃离。
“玄龄,你给朕滚进来!”李世民气结。
没多久,大门重新打开,一脸丧气模样的房玄龄很是不情愿地走进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
李世民吹胡子瞪眼:
“怎么着?朕刚才的样子很是失礼吗?”
“很像发情的猪吗?”
失不失礼,像不像,你难道不知道吗?
房玄龄擦了擦汗水,很是把内心想法说出来。
可是那样的话,估计他离倒吊承天门也就不远了。
“陛下,你召见臣到底是为何事?”
还是赶紧转移话题比较好,不然的话就要被穿小鞋子了。
“哼!哼!”
李世民哼哼了两声,眼神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心情愉快的缘故,他肯定要好好责罚房玄龄一番。
居然敢叫自己是发情的猪,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玄龄,你看看李君羡这份秘奏。”
“清河崔氏,这一次可是栽在王远这个狗大户手上了。”
李世民很是幸灾乐祸,一说起这个,他内心的郁闷顿时就消散了。
“哦?”
“清河崔氏惹到王公子了?”
房玄龄好奇地接过密奏,他过来这里,本以为是王远终于安耐不住,准备开始动手,要坑害陛下。
没成想,他居然和清河崔氏发生了矛盾。
“没有!朕之前已经下过命令了。”
李世民笑着摇头,轻笑道:
“清河崔氏现在怕那个狗大户还来不及,那会有胆子招惹他?”
“啧啧!”
房玄龄闻言,更加好奇了,打开密奏一看,顿时笑出了声来。
“哈哈!”
“原来如此,这清河崔氏也是够倒霉的。”
“因为一个长久不怎么联系的支脉,居然就这样被王公子给打断一只手。”
“冤枉,这当真是天大的冤枉呀!”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
房玄龄语气充满调侃,放下奏折,虽然在说着冤枉,可嘴角的笑意却始终都没有停下。
和李世民一样,他对着五姓七望也很是厌恶,认为他们垄断了太多资源,在疯狂榨取民脂民膏,使得大唐民不聊生。
现在看到清河崔氏被王远弄得如此凄惨,自然是高兴不已。
这简直就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呀!
虽然清河崔氏在这件事上,是真的冤枉,可他们也是罪有应得。
“尤其是这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实乃当世名言呀!”
“等王公子回来,老朽一定要亲自上门求一份墨宝!”
房玄龄大笑不已,双眼放光,打定主意等王公子回来之后,就上门拜访。
这等神人,只要抱着他的一根腿毛,自己下半辈子的退休生活都可以无忧无虑了。
“朕也一样,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跟狗大户求墨宝!”
李世民也同样笑着点头:
“朕要他用世间所有字体,把这句话都写一遍!”
身为大唐君王,李世民对于这句惊世名言的共鸣,可比房玄龄深刻多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可谓是把他的帝皇之道给完全诠释。
君王如舟,百姓如水!
王远虽然没有明说出意思,可李世民还是能够一眼看穿本质。
这一句,堪比千金!
“哈哈!好!”
房玄龄笑着点头,随即想起了什么,话风一转:
“话说陛下,王公子已经做到这个程度,陛下你打算要如何收场?”
“玄龄,你觉得要如何去做?”
李世民重新坐下,询问房玄龄的意见,这也是他叫后者来的原因。
对于国之大事,房玄龄的目光绝对是最远的。
“陛下,臣觉得可以此为借口,借机狠狠敲打一下清河崔氏。”
“我们朝廷可以出力帮助崔氏消除谣言,但崔氏也付出相应的‘代价’。”
房玄龄故意把代价二字要的特别死。
李世民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只是他总感觉缺了一些什么。
他看着桌子摊开的奏折,看着其上记载的新竹造纸技术,很是罕见地陷入沉思。
陛下在想什么?
房玄龄看到李世民如此模样,虽然不知道缘由,但也不敢多做打扰。
等了一刻钟,发现陛下还在沉思之后,便默默行礼,转身告辞离去。
然而就在房玄龄准备离开的时候,李世民猛地站起,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幽深地看着房玄龄:
“等一下!”
他脑海之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额?”
房玄龄转身,神色迷惑。
这是怎么了?
陛下想到了什么?
可李世民看着他,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看着他。
房玄龄更加迷惑,可数息之后,他的瞳孔却是猛地扩大!
难道陛下他想要接着这个机会,对清河崔氏下最终的狠手?
可是这怎么可能?
“陛下,难道你想要?”
房玄龄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
“前隋的玉玺朕不知道去哪了,但这前隋的龙袍朕知道在哪里......”
李世民转身,从后面的书架上拿下了一条黑色长木盒,然后将它稳稳放到桌子上。
木盒上面没有一丝灰尘,雕刻着精美且华丽的纹路,似乎一直都在仔细保管。
李世民放下木盒后,并没有打开,反而是目光炯炯地看向房玄龄:
“玄龄,你觉得它应该在哪里?”
踏!踏!
房玄龄踉跄后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
他眼神闪过一丝挣扎,但最后还是变成决然!
他深深一拜,恭谨道:
“陛下,臣觉得它应该在清河崔氏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