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慧几人,便食之无味的在家吃了午饭。
在听说李有得被关在刑部大牢之后,陈慧想过亲自去牢里看他,见了他才能知道更多。然而,一是刑部大牢不一定让她探监,二是她也不敢去。如今刑部大牢恐怕已经被好多人盯上了,她就这么过去,岂不是暴露了自己?到时候人还没救出来,她自己却被人干掉了,多亏啊?所以她暂时还是低调些得好,至少要先从曹公公那边弄到点内幕消息。
就是不知道……曹公公愿不愿意说。
陈慧叹了口气,她知道去找曹公公也是有风险的,那人说不定平日里是在坐山观虎斗,如今见一方落难,很可能更愿意袖手旁观……但这个风险,她不得不冒。
下午,陈慧正在无聊地打扫着院子,黄仁厚冲了进来,满身酒气,大着舌头说:“干、干娘,您交代的事,儿子给做好了!那孙子心可真黑啊,好在他答应了会替、替您引见,说是明日、明日午后去门外等着,他若说成了,便会来出来找咱们!”
陈慧有些担心地说:“他也喝醉了?会不会明日他就忘了此事?”
“干娘您放心,他忘了,他的小厮也不会忘的。”黄仁厚嘿嘿笑道,“不然,不是白瞎了我送的金叶子嘛。”
陈慧点点头,黄仁厚倒是比她想的考虑周到多了。只是还要等到明日……没办法,她也唯有等下去了。
这一日依然在焦灼中度过,一直熬到了第二日午后,陈慧在黄仁厚的陪同下一道去了曹公公在宫外的宅子外等着。
等了有一会儿,在陈慧越来越不安时,黄仁厚忽然低喊道:“出来了!”
他指了指探头探脑出来的男人,陈慧望了过去,只见那人模样倒还算清秀,只是看着像是宿醉未醒的模样。
黄仁厚下了马车,立即便迎了上去,二人称兄道弟地说了几句,黄仁厚便看了过来,对陈慧点点头。
陈慧忙让小六带上要送曹公公的东西,下了马车。
“曹公子,多谢。”陈慧慢步走过来,低声谢道。
曹公子惊讶地看着陈慧,看了眼黄仁厚,轻佻地笑道:“这就是你干娘啊?你也叫得出口。”他这是没想到陈慧这么年轻,可比黄仁厚小好几岁呢。
黄仁厚面上看不出任何尴尬之色,不过对方这样说实在太过失礼,他不自在地看了眼陈慧,有些担心她会生气。
这会儿是自己求人的时候,陈慧明白自己没有生气的资格,便低着头只当没听到。
黄仁厚见状松了口气,忙拉着曹公子往前,把话带了过去,说起了什么花魁之类男青年们喜闻乐见的话题。
陈慧领着小六紧跟在后头,而小笤和小五则在外头等着,毕竟是去求人的,进去的人太多了也不好。
一行人从侧门入内,走过一道游廊,曹公子指着前方道:“陈姑娘是吧?我爷爷在里头等着呢,你自个儿进去就行了。”
陈慧心中有些紧张,但依然给了小六和黄仁厚一个安抚的眼神,径直往里走去。她听到曹公子在小声跟黄仁厚议论她的身材和样貌,而黄仁厚只能支支吾吾地应着。她还是如同在门口时那样,就当没听到,很快走入了一间类似书房的屋子。
一个看着十分富态,除了没有胡子就跟普通的富商没什么两样的男人原本正把玩着一尊玉雕,听到动静,便将玉雕放下,侧过身来正对陈慧。
陈慧忙福了福身,柔声道:“民女陈慧娘见过曹公公。”
曹淳上下打量着陈慧,眼里带着些许好奇之色,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陈姑娘这边坐。”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温和,极容易令人心生好感,但陈慧不敢大意,谨慎地道谢后便坐了过去。
“曹公公,十分感谢您愿意见我。”到底是有求于人,陈慧先开了口,“我此番前来,是有关于李公公的事想向曹公公请教。”
“这个不急。”曹淳笑道,“我既答应见你,便是不介意帮些小忙的。不过嘛,在那之前,我倒很希望陈姑娘能先替我解惑啊。”
“曹公公请说,民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慧心中一喜,忙说道。
曹淳笑道:“也不是什么特别难以回答的问题。李公公此人,呵呵,可不见得多讨人喜欢,而他这般身份,对像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姑娘家来说,亦非良配。我实在好奇啊,他都已为你安排好了退路,你大可一走了之,又何必为他四处奔走?”
他早些年有个对食,不过两年前病死了,他便也没了再找的心。他的对食与他差不多岁数,二人自小便是一同长大的,同甘共苦过多年,结为对食理所应当。可眼前这位陈姑娘不同,他听说她是她爹送了给李有得的,还寻死觅活过,这也寻常,哪个姑娘家乐意嫁个阉人啊。因此他便更为好奇,怎么一年不到,她竟愿意为李有得奔走?李有得此人,除了在皇上面前够乖顺外,在其余任何人跟前都不是好相处的性子,因此他实在好奇李有得是施了什么咒,竟让这陈姑娘愿为他四处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