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唐成再一看,茶几上的坚果、梅子等等,各种零食都被堆到了易辙面前。他忍不住笑,不用想,他都知道那把开心果一定是周慧硬塞到易辙手里的。
往前走了两步,许唐成懒洋洋地招呼:“易辙来了啊。”
“唐成哥。”
望着他,易辙像是走了片刻的神,两秒钟过去,才站起来,叫了一声。
“我打电话说让你下去帮着搬东西,你妈说你在洗澡,刚好碰上易辙回来,他就给我送上来了。”许岳良笑眯眯地说,“正好你妈今天熬了豆沙,说让他尝一碗再走。”
“噢,”许唐成手上动了动,觉得头发湿漉漉的,实在难受,他又揉了两把头发,对一直看着他的易辙说,“那你坐会儿,我先去吹个头发”
话说完,许唐成刚刚迈动步子,却看见易辙往前蹭了一下,伴随着一个幅度很小的倾身,又很快停在原地。
许唐成怔了怔,看了看充斥着温馨轻松气息的客厅,和沉默立着、尴尬拘谨的少年。
他翘着嘴角问:“你来我屋里待会?”
开心果相互摩擦,细微的声响中,易辙点了点头。
“对,你们进屋待会儿,这电视剧我估计易辙也不爱看。”周慧听见,立马说,“豆沙马上就好了,别着急啊。”
易辙又应了一声。离开前,他弯腰将手往盛开心果的果盘里比划了比划,但最后还是又攥紧了手,没把手里的那一把放进去。
“端着那一盘吧,你们进去吃。”周慧在这时起身,笑着要搭手。
“不用……,”
易辙有些不知所措,一只手连忙扶上了递过来的果盘。
“拿着吧,”许唐成甩甩毛巾,说,“我吃。”
被端进房间的不止有开心果,周慧又抓了一把松子、一把巴旦木,连同几颗西梅,通通混在了一起。许唐成让易辙坐下吃点东西,自己去吹头发。
易辙拿了个小松子,四根手指凑在一起,指尖的动作却完全没有要将它拨开的意思。视线起始于那颗松子,辗转迂回,翻山越岭,最终落到了那个立着的侧影上。
吹风机被放在衣柜里,柜门的里侧有一面不大的镜子。许唐成垂着头,在一片嗡嗡的暖风中半眯着眼睛,手上随意地拨弄着头发。他穿的睡衣是宽松的系扣款,米色的底色,有一些暗纹。因为宽松,布料柔软,在许唐成抬起手的时候,半截袖子都滑了下去,几乎露出了一整截小臂。
“啪”,一颗松子掉到了地上,坐在椅子上的少年仓皇收回视线,低头,捡起。
男生的头发不长,没一会儿就干了。从估摸着许唐成快吹完开始,易辙就已经重新埋下头,假模假样地剥坚果。
“头发该剪了。”许唐成揪着一撮头发,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左看右看了许久,他侧过头问易辙:“你平时去哪儿剪头发?我好像好久没在家里剪过头了,都不知道哪儿靠谱点。”
“羽田。”易辙想了想,回答。
许唐成重复了一遍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摇摇头:“没去过,在哪?”
“天茂后面的那条路上。”说完,易辙顿了顿,看着许唐成收好吹风机,关上柜门,才说,“你什么时候去剪,我带你去吧。”
许唐成回过身,易辙又补充般说:“刚好我也该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