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我都不敢这样测试人心!”好的不学,尽学曹吉利钓鱼执法。
秦六恭恭敬敬地俯下头:“主人息怒。这两名孤儿本来就是看见了曹三跟运送青玉纸的商人交谈,这才混进来想要浑水摸鱼。这件事基本已经查实,我也已经警告过曹三了。”
“既然查实,那就该移交……”
“主人一直担忧吕布的忠诚,属下才自作主张将这两人废物利用了。果然,贪婪的人从不嫌弃背叛的程度深,稍微放点诱饵他们就上钩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是令人心惊的冷漠。
阿生闭眼,皱眉。这个时候的人类心理,真的是很难把握啊。再说淘汰掉叛徒和墙头草,也是谍组的本职工作。“要不,你将诱导叛变的事情定出标准,制成陈例;要不,你就去领罚。《新规》第三条,自相猜忌、结党倾轧适用于你。”
通常来说,在曹生的规则中越是靠前,罪名就越重。违背第三条,就仅次于杀人强奸和背叛罪。
秦六怎么选当然没有疑问:“今晚主人就可以看到标准了,往后我一定按照这个标准来做。”
有能力的人往往难以掌握。秦六是一个,吕布也是一个。
“阿布这两日过得如何?”阿生坐在妇医堂里一边看《黄帝内经》,一边写中药和针灸的实验计划。
吕布蹲在她旁边,不时给妇医们递个药材什么的。他的长枪就坐在屁股底下,可怜巴巴得仿佛一根蒙尘的神兵。“我昨天看见秦六杀人了。”
哦。吕布怕杀人?
“阿布生长在边关,这样的事情应该见过很多次了吧?”
“杀人我不怕,你们中原人才是真可怕。当面美食华服许诺得好好的,转过身就以大义的名义弄死你。说出去还人人拍手叫好。”胡人叛变了就叛变了,多正常啊,招抚后照样过好日子。怎么到了中原,背叛的成本就这么高了?
阿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吕布,只好说“大约是风俗不一样吧”。
“秦六还说,若是能够弄死他和你,叛出去还是很容易的。拿着你写字用的纸和手臂上的弩,就可以跟人换荣华富贵。”
“哦。”
“但是他说的荣华富贵,我怎么可能会相信?我看上去很蠢吗?”
“阿布啊。”阿生腾出左手拍拍吕布的脑袋,“我现在觉得你的智商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她对待吕布太过小心翼翼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这位杀神。但事实上,秦六的处理方式才是更合理的——既然入了这个体系,就要守这个体系的规矩。她不需要去思考如何改变吕布的天性,就像她不需要去思考如何将手下的芸芸大众全部塑造成道德楷模一样。
她要做的,是将规则刻入他们的血肉,让他们知道自己无法承担起背叛的代价。
想明白了这一点,阿生就进入了相对比较平稳的学习期。今年六月里向空间索要《本草纲目》被准许了,但依据空间水消耗的速度来看,她至少要等到明年六月,才能够拿到这本药材字典。而且,也不知道空间给出的《本草纲目》会不会带有图案,如果没有外形图,根据文字描述找寻辨识药材也是一个大工程。
那么,就先学习针灸吧。
丁针是一个现成的老师,贫民区里有无数现成的实验对象。
唯独曹嵩对此不太满意。“你若是能够长得再像男子一点也好啊。”他叹气,“怎么就被荀家赶出来了呢?而且医者贱业,唉,我宁可你呆在家中游手好闲,也不想你去贱民游侠的地界讨生活。”
“父亲放心,我在外从不说自己是曹生。”
“哼。”曹嵩冷哼一声,“就你这长相这穿着,当别人瞎呢?”
于是阿生就开始摸索起化妆,呸,是易容来。将眉毛画粗,肤色摸黑,再在衣服里加垫子填平曲线抬高骨架,模仿男子的声音。后来,还学会了贴假胡子。
她对于扮糙汉没有特别的执念,不过行走市井确实方便不少。至少那些小老百姓,不会看见她的穿着打扮就退避三舍了。
七月底,曹操回家,谯县的胡氏也坐车而来。他们看见黑皮肤长胡须的阿生,都被吓了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青玉纸和纹花纸是我编造。历史上没有这样的纸张名。易容什么的,当个梗玩玩就可以了,以后也不会强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