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梁手脚并用地圈紧蒙皓的尾巴,这次蒙皓“善解人意”地没有遮挡住苟梁的视线,让他直面黑皮红纹的水翼龙朝他们张大嘴狂吼着扑过来、锋利的爪子就要撕碎他们的皮肉的恐怖过程!
——报复心要不要这么重!
一点都不害怕的苟梁却不介意满足蒙皓小小的心愿,在他身上尖叫:“嗷嗷嗷!它追过来了!救命啊啊啊!”
没等他叫完,他已经被大尾巴遮了个完完全全……毫无缝隙。
嗷!
又想咬尾巴了!
蒙皓显然有完整的偷蛋计划,求生路线早就设计好了。
目的地明确地带着苟梁经历一段惊心动魄的空中追逐后,蒙皓飞进森林——收翅,俯冲,抛蛋送一个进树洞里,恢复人形,一手抱着一枚龙蛋,一手抱住及时用尾巴甩到身前的苟梁,完美降落,嘭地一声把苟梁按在了树干上,随即,取下他这次出发携带的唯一一件物品——罕见的绿毛晔薜钠っ饺搜涎鲜凳档馗亲
“蒙皓……”
“别出声。”
头顶上,水翼龙仍然徘徊,尖锐的叫声发泄对偷蛋贼的痛恨,吓得万籁俱静,听不到它的吼叫声之外的第二个声音。
苟梁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久违地,被男人强烈而迷人的荷尔蒙气息包围,蒙皓厚实的胸膛密密实实地压住他,肌肉充满张力,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把,再摸一把!苟梁吞了吞口水,悄悄地把脸贴在蒙皓不着寸缕的胸膛上,见他没有丝毫反应,又偷偷地圈住蒙皓的腰,一点点圈紧。
“狼曦。”
“啊?”
缺氧的环境,过于亲密的距离,刚刚做了坏事又不肯乖乖松手的苟梁竟然紧张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然而蒙皓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暧昧,他低头说:“别害怕,水翼龙看不清绿色的东西,找不到我们,最多日落前,它就走了。”
而且水翼龙的蛋和其他翼龙的蛋不同,一脱离母体就被放在瀑布下冲击,留不住任何气息,不怕被追踪到。
“蒙皓……”
苟梁的声音发紧,将蒙皓抱得更紧了,用行动告诉他:亲爱的,我真的很害怕,快抱紧我
蒙皓听不见他的心声,但出于对苟梁的呵护,还是松开了抓着绿毛昶さ氖郑枚钔方衷谑鞲缮喜恢劣诘袈洌粘鲆恢皇郑嵋捉读夯繁Ы忱铮畲笙薅鹊陌踩小
直到水翼龙很没父爱地走了。
蒙皓用昨晚充当被子、刚才充当“隐形披风”、现在变作包裹的万用绿毛昶ぐx矫读埃e殴读捍尤赘叩氖鞲缮咸讼氯ァ
被松开的时候,“娇弱胆小”的苟梁腿软得整个人赖在蒙皓的胸口不肯直起身。
蒙皓低头看了一眼,用手背贴了贴苟梁通红的脸:“有点烫……吓成这样?之前不是胆子挺大的吗?”
苟梁当然不会真的承认自己胆小了,借题发挥,抬头瞪了他一眼,“我这是被!憋!的!”
蒙皓想到雌性的娇弱,顿时有些着急起来,“很难受?”
苟梁抱着他,“除了胸闷,腿软,头晕……我好得很。没关系,太阳就要下山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说着,他松开蒙皓,一副很懂事,很坚强的样子。
蒙皓二话不说把他背到了背上,拧着眉头说:“下次不舒服,要早点告诉我,别硬撑。”
苟梁抱紧他的脖子,闷闷地哦了一声,把脸埋进他的脖子里,蒙皓侧头看他都没看见藏在他嘴角的那两粒盛满笑意的梨涡。
蒙皓特意绕了些路去采摘雌吃的营养果实,才带着苟梁去今晚的休息点——一个由盘综错节的树根架构起的,大到足够容纳两只大白狼的树洞!
苟梁赞叹了声,问蒙皓:“你经常来这里?”
蒙皓点了点头。
他正在专心地用刚才一路打包而来的柔软青草,铺就足够苟梁在上面打滚的床。
苟梁蹲在他身边,笑盈盈地看着他的动作,又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离部落那么远,你为什么会常常到这里来,不怕危险吗?”
蒙皓看了他一眼,突然变成兽形一口把苟梁叼起来,丢到柔软的的草床上。随后利爪化开一个青皮红纹的红霞果,仿佛这颗让部落的雌性们趋之若鹜的果实十分普通似得,毫不犹豫地倒掉一半果肉。接着,他暴力击打水翼龙蛋的一端,数十下之后,大地的震动终于停止,而蒙皓用锋利指甲在蛋壳的开裂处撕开一个小口子,里面满溢的蛋液顷刻间就要泄漏出来。
蒙皓秒变人形,将蛋液倒进碗状的果壳里,再小心地将龙蛋斜靠在另一枚龙蛋上,以免珍贵的蛋液流失。
他将清水一样的蛋液递到苟梁面前,“喝吧。”
“……你今天这么辛苦,就是为了让我喝到龙蛋液吗?”
已经让系统查到水翼龙蛋的价值的苟梁顿时感动到不行。
水翼龙蛋液可是超级补品,不仅帮助人恢复体力,还自带安定人心,凝神静气的功效,专治各种失眠惊悸、抑郁恐慌……
苟梁会心一笑。
这两兄弟对人好的方式还真是一脉相承,不过和蒙辉的朴实相比起来,蒙皓简直是霸道总裁升级版!
蒙皓有些意外失忆的苟梁还记得龙蛋的效用,也没正面回答,只催促他:“快喝吧。”
苟梁接过来——在蒙皓看来小的忽略不计的分量,苟梁却必须双手捧住,这果壳已经有半个西瓜那么大了,而且——非常沉。
他泫然欲泣地抬头,“好重qaq。”
蒙皓的唇线可疑地弯了弯,把果壳拿回来,干脆盘腿坐在他面前。
苟梁没有注意到蒙皓略表嫌弃的眼神,视线快速地在蒙皓的腿间滑过,怎奈,尾巴变的小皮裙就是人性,再短也是想遮哪里就遮哪里。苟梁深感遗憾,然后不经意地一抬手,覆盖在蒙皓的手背上,就着这个姿势指挥他跟随自己的力道将果壳倾斜一些,斯文地开始一口一口地喝蛋清。
味道有一点腥,除此之外还有极品海鲜的清甜,倒是挺爽口的,并不算难喝。
而蒙皓很会挑蛋,这两枚都是刚诞下不久的龙蛋,蛋液营养最丰富也最可口。
蒙皓并不催他,耐心地等他进食,直到看他才喝了半碗就揉着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表示喝不下去了才皱了皱眉。
“再喝点。”
“好撑,再喝要破了。”
苟梁拉过他的手摸摸自己的肚子,用事实表示他真的没说谎。
蒙皓这才罢了,将剩余的蛋液一口喝完,他随手把果壳倒扣在破了一个小口的蛋尖一头,又开始勤劳地收拾起大木屋。
苟梁跟在他身后打下手,见缝插针地问他一些问题,蒙皓都不理会他,以最高效率把自己也有一年没有来过的地方收拾干净。
其实蒙皓不说,苟梁也早从目标的基础资料上了解到蒙皓和这个大木屋还有许多神秘的据点的不解之缘。
真正算起来,桑弥不是老祭司的第一个徒弟,蒙皓才是。
他从小就跟着老祭司学习各种草药,了解各种异兽,听他讲述正式继任祭司前在兽神大陆游历的各种见闻,掌握的信息远比别人要多得多。而他之所以这么用心地学习,是因为在很小的时候——乃至他的双亲还在世、蒙辉还没有出声的时候,他就决定了:等他成年,就离开部落,做一只平凡的不给部落带去厄运的白兽人。
后来蒙辉的出生和双亲的去世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便想待到蒙辉结契,他再离开。
而蒙辉的受伤再次中断了他的计划。
现在蒙辉痊愈在即,恐怕他正想着等这个白月季过去,就离开部落吧……
可惜。
苟梁心道:亲爱的,你的孤独终老计划这辈子都不会实现了。
因为,我会陪着你,流浪到生命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