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失望么?
苟梁按住小鹿乱撞的心脏,狠狠地瞪了毕厦一眼。
丢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苟梁往榻上一坐,大爷似地说:“去给我倒杯水来。”
毕厦俯视他两秒,发出一声不快的哼声,行动却很老实地给他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温度才递给他。苟梁浑身骨头被抽走似得,有气无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也不去接。毕厦见状,忽然笑起来,他眼角微微一挑,泄漏出一点温柔,坐在他身边把他揽进自己怀里,说:“我喂你。”
苟梁赖在他身上,把嘴凑到碗边,毕厦却将碗拿开,一口将水喝进嘴里,挑衅地看着他。
这时候要是退缩,苟梁的名字得倒过来写!
他跨坐在毕厦腿上,搂住他的脖子,被毕厦单手圈住腰,苟梁“霸王硬上弓”的动作突然迟疑了一瞬,苍白的脸浮出一点红晕,他在对方戏谑的眼神下,缓慢地靠近他。
毕厦只当他不敢,正要主动出击,却被苟梁猝不及防地一口咬在嘴巴上,随即舌尖顶入唇缝里。
毕厦睁大眼睛,微怔地眨了眨,见一鼓作气的苟梁心虚地想要撤开,他立刻反被为主,按住苟梁的后脑勺,技术拙劣地亲吻他。
苟梁紧紧闭上眼睛,顺从他的所作所为。
毕厦的动作很生疏,几次撞疼了苟梁的牙齿,咬伤他的嘴唇,但那激烈的情愫却让人食髓知味,苟梁吃痛的闷哼声中隐含催促和心动,让毕厦的动作更加莽撞而深入。冰冷的嘴唇厮磨着温热的柔软,毫无温度的舌头纠缠着滚烫的软舌,苟梁嘤咛声声,身体因为冷热相冲的情动而微微颤抖着。
浓郁的雪梨魂力在唇舌交汇中刺激着苟梁的味蕾,让他原本不适的表情完全软化,喉间滚出一声动情的呢喃,贪婪地开始享用他的甘甜。
毕厦呼吸一乱,索取的姿态更加霸道,他脑中纷乱地闪过很多从吞噬的生魂中得到的技能,迫切地想要用那些方式占有苟梁,却又在最情动的时刻想起一件紧要的事情来。
——苟梁今日灵力损耗过度,在他的攻势下根本无法自保,只会被他的戾气所伤。
理智挣扎,情|欲勃发,毕厦一时迷乱,冷不防被身体里虎视眈眈的人抢夺了身体的主动权。
毕厦眼睛恢复清明,只见自己正和苟梁缠绵拥吻,而他已经将苟梁压在身下,一手抚摸着苟梁的脖子,另一手已经探入苟梁的脖子里摸着他细腻温热的后腰。
眼眸微微一缩,毕厦狠狠地闭了闭眼睛,重重地亲了亲苟梁继而毫不犹豫地将手抽出来,撑着床榻和苟梁分开。
纠缠过深的唇舌分开,透明的津液和丝丝黑气缠绕在一起,不肯断开。
美味的魂力被隔断,如痴如醉的苟梁迷糊地睁开眼睛,贪心地追着那丝黑气将濡湿滚烫的嘴唇印回毕厦冰冷的嘴唇上,还企图深入。
毕厦看着他被阴气所伤而有些发紫的嘴唇,心中又是悸动又是无奈。
亲了亲他的嘴唇和酒窝,毕厦将苟梁按回榻上,手指在他嘴唇上来回抚摸,不一会儿就将苟梁沾染的阴煞之气收回。
苟梁看着缠绕在他葱白的手指的黑气,这才回过神来,懊恼地哀叹一声。
毕厦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地说:“他更让你快活,可是如此?”
苟梁笑出声来,抱着他脖子的手一用力,翻身趴在他身上,讨好地亲了亲他温和隽雅的眼睛,说:“与我而言,不都是你么?”
毕厦未反驳,但神情明显不认同他的说法。
苟梁失笑,在毕厦从九重塔出来开口说第一句话时,他就看出毕厦的魂魄变异。
三魂相融但主管神智的天魂却一分为二——用现代医学的说话,他此时表现的症状就是双重人格,而且因为两个人格彼此势均力敌,没有主次之分。
见他不开心,苟梁笑着亲吻他。
毕厦此时还是很好哄的,见他笨拙又甜蜜的情态,心中一片柔软,些微酸涩的魂力很快就被香甜取而代之。
“毕厦……你想要我吗?”
苟梁将热烫的脸颊贴在他冰冷的脸颊上。
毕厦抬手抚摸着他柔软的短发,眼眸变得深邃了一分。
在苟梁吐舌想往他的嘴唇里钻的时候,他终究没能抵抗住诱|惑,将苟梁吞进口中,尽情地吮吸。捧着苟梁的脸,他很想更进一步,但见自己的阴戾之气被苟梁吞入体内,使得他身上的功德之光都暗淡了些,还是克制地抽身离开。
苟梁还没来得及吞下的魂力被毕厦收回,顿时气急败坏,但见他眼中满是歉意和温柔,丧气地嗷了一声,一口叼住毕厦的嘴唇,泄愤地咬他。
毕厦纵容地笑着,安抚他说:“不急于一时片刻,待你养好身体再说。”
苟梁见他一身禁欲的气质渐渐被侵蚀,古井无波的眼眸也染上不甘,只是苦苦克制着,心里便高兴得不行,忍不住低声在他耳边说:“毕厦,我爱你。”
毕厦怔住,蓦地侧过头看他。
“阿宁——”
欢喜的笑颜还未全部绽放,陡然被一个气愤的表情取代,变的扭曲起来。
“那我呢?”
毕厦质问。
苟梁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毕厦蓦地笑了,同时,他狠狠捏住苟梁刻着自己印记的侧脸,咬牙切齿地说:“同他偷偷摸摸,耳鬓厮磨,你便以为我听不见么?”
苟梁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毕厦一捏他的脸,“还敢笑!”
“疼……”
苟梁边笑边委屈地说。
毕厦一僵,愤愤地收回手,见他白皙的脸上果然被自己掐出两个戾气深重的黑色指印,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娇气。”
他嫌弃了句,手指却珍惜而轻柔地将他脸上的戾气拭去。
苟梁眼睛里盈满笑意,扭头亲了亲他的手指,不等毕厦反应过来,就耍赖地趴在他身上转开话题说:“你都恢复记忆了?”
毕厦低头看着他的发旋,身体一侧,将他往上面提了提,和自己平视这才舒服了,问他:“你想知道什么。”
苟梁说:“你怎么会被分开镇压?”
被抽魂离魄的过程非常痛苦,苟梁想起这件事心里就不痛快。只是融魂前的毕厦对这方面的记忆全无,苟梁只能先按下不提,现在势必要搞清楚事情的始末,若是对毕厦下手的人很不幸得在这世转世投胎了,又或者还有血脉后人,锱铢必较的苟梁也得给毕厦出一口恶气。
“自然是无奈我何,只能用这种邪术对付我这厉鬼了。”
被苟梁瞪了一眼,毕厦微微一笑,平静地将从不对人言的往事对苟梁娓娓道来。
正如毕厦所记得的那样,毕家乃鹤野的名门望族,但毕家并非隶属于他记忆中效忠的麟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