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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杀人,还要诛心?”
林闲如何不知道,伊藤卓一郎是一个迂腐、自视甚高的武士,他那高傲的自尊决不允许被践踏——尤其,是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女性。
很快,咬着牙冲上来的伊藤卓一郎就被胧生千景一剑再次挑飞武器。
“你的心已经乱了。”
“这一次你输了,是因为陈旧的观念阻碍了你,”胧生千景低头看着喘气不息的伊藤卓一郎,“在你的观念里,女子只是生育的工具:她们没有力气,没有反抗的资本,只能主宰厨房和卧室那一亩三分地。
“所以,现在站在你面前如武士般挥刀的女子,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你,你才会陷入自我怀疑。”
“之前你有多么看不起女子,现在你就有多么怀疑自己。”
“‘我连一个二九年华的女娃都打不过?’,亦或是‘一个生育机器而已,我连一个靠着脸和身材走到白银级的女人都打不过’?”
“剑客的剑不能有怀疑。你终究是弱者,伊藤老先生。”
胧生千景字字珠玑,狠狠地击穿了伊藤卓一郎的心肺。他立刻陷入了暴怒,完全舍弃了礼数地往前一扑,捡起自己的刀之后回身便开始反击!
“比拼剑术,比拼力道,比拼经验,我都不可能输!”伊藤卓一郎不再单纯地挥刀,到了白银级的阶段,他或多或少已经掌握了一些强力的技能,“之前,是因为我在仓促间迎战,所以才落了下风!对,一定是这样!”
伊藤卓一郎脸色殷红,他喃喃自语着,不知道是在对胧生千景说话,还是在说服自己。
“想你这种吃饭还没有我盐吃得多的女菀,一定是靠着陪睡……对!你肯定是找了历史上的大剑豪,出卖了肉体才获得了高超剑技的皮毛!”
胧生千景摇了摇头:“通过贬低敌人,来填补自己的自尊。伊藤老先生,我不知道你过去是如何成为‘大剑豪’的,但是我肯定知道,你从来没有摔过跟头。”
伊藤卓一郎听到了胧生千景的话后,立刻反驳:“我?我当然没有输过!我就是新阴流正统的继承人!继承了来自剑圣柳生宗严、十兵卫和宗矩的正统新阴流!”
刀光凛冽,伊藤卓一郎的剑锋上附带出屡屡烟雾般的气息,让周遭的空气都开始变得凝固弛缓,极大影响了胧生千景的闪避。
“柳生新阴流?这招式确实有几分样子。”
即使深陷伊藤卓一郎的技能之中,但胧生千景仍然游刃有余,她甚至能预判伊藤的剑锋,提前进行闪避。
“老先生,既然你拜入柳生门下,那你知道柳生家的家训吗?柳生新阴流的宗旨是是什么?”
胧生千景手中的村正如映日华光,就像是在回应她的意志般璀璨,这是与林闲持刀时绝不相同的状态。
——林闲手握村正时,它身泛血色、张狂毒烈,就像是一条贪图无限血液的毒蛇,在林闲手中不顾一切地吞吃敌人的血肉!
——胧生千景手握村正时,它反照烈阳,犹如一块刚阳的纯铁,又似一条涓涓长流的鸣溪,贴合着胧生千景那柔弱无骨的手臂,化为炽烈的阳光!
“‘不杀人,我们以不被杀为胜。’”
胧生千景面色沉凝似水,身体轮转如风,她的声音就像是落叶卷入秋风,在伊藤卓一郎掀起的雾气中不辨方位。
“所谓‘无刀取’,所谓‘居合道’,都是柳生家祖传的技艺,但很多慕名而来的人,都忘记了它的初衷。”
“不以杀人为胜。”
胧生千景轻挑村正,如手握炽火一般撩过伊藤卓一郎的剑气,刺入了那薄弱的一瞬。
“所以,淡薄的心境才让刀更加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