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贺庆生命名的青鬃山入夜十分寂静。
几乎无风,平日里听惯的松涛声不再响起,只有秋虫在草地里和树枝上鸣叫,偶尔不知什么动物一声嘶吼,回荡在空谷幽山。
申月华躺在铺了厚厚一层野草的洞穴里想事。
中午,他收拾完两个冒充华北区队员的伪军,从另一个伪军嘴里得知三人是专门寻找“特别人”。
“特别人”,应该说的就是他们。
沈月华分析:鬼子利用伪军化妆穿上老百姓的衣服,别上异能协会的月亮标记,寻找他们,机会合适立即干掉他们。
他很后悔当时没有耐心,没把情况问清楚就杀了那个伪军。
不过照此来看,化妆想引他们上钩的伪军不止这几个,可能三、四人一组的还有好几组,散乱在茅坪山中。
今后要格外小心呢。
也不知谷成他们遇上了会不会上当?
处理完伪军的尸体,沈月华带着两个弟妹寻找临时住的地方。
他们找很久,没找到合适的山洞,最后还是去马鼻子的洞住下。
山下倒是有洞,申月华很困,他知道他俩更困,一睡下像死猪,自己一个人值夜肯定受不了,每人轮流值夜,山下的洞子非常危险,野兽什么时候把他们啃了都不知道。马鼻子的洞野兽上不来,大家可以好好睡一觉。
于是不怕麻烦地登上上面的山洞。
在洞里,没唠几句嗑,贺庆生和张翠丽沉沉地睡去。
申月华翻个身,借着太阳快落山的余辉,看着睡在石壁旁边的张翠丽的小脸,心里泛起阵阵柔情。
张翠丽的脸小而圆,睡着时嘟着一张小嘴,小小的鼻翼一扇一扇的,脸上的皮肤光洁红润……
申月华不知心痒还是手痒,特别想去摸一把……
太阳滚落得极快,不知不觉中,张翠丽本来五官清晰的脸已经成了模模糊糊的轮廓。
申月华闭上眼睛,极力排除想要去抱抱张翠丽的念头,生硬地去想明天的事。
“明天是去二号藏洞还是去接应谷成他们呢?”他很为难。
复仇队目前只剩八人,如果谷成他们遇到不测,加上小老鼠,只剩四人。从昨晚和今天的情况看,馒头山的鬼子调来不少人,四个人无论如何翻不起大浪,为队友报仇的事只好搁浅。
他不甘心,自己发过誓,不杀光馒头山的鬼子决不出山,不能把誓言当儿戏!
申月华从懂事起,最瞧不起的就是爷们儿不像爷们儿的人。
但是说接应这个词儿容易,到哪儿接应?起不起作用?如果鬼子今天撵上谷成他们,自己这帮人去也是白搭,如果没撵上,凭谷成他们的本事,回二号藏洞不是问题。其实他最担心的是怕谷成他们上装扮成华北队员伪军的当,想想又释然了:张翠丽能闻出异常,苏淇一样能;何况伪军在西方转悠,依他对谷成决策的熟悉,只要逃出鬼子的追杀,他定会往东跑。
想到这,他决定半夜出发,白天走危险大,半夜有丽丽在不用耽心鬼子,至于野兽,只要不遇到狼群,就是来两只老虎,在自己面前也是小菜一碟,何况三人都有短枪刺刀。
以后的事思谋好,申月华一放松,不久响起呼噜声。
就在申月华想事儿的时候,谷成三人来到东面山脚。
依谷成记忆和空间的感知力,加上地图的描绘,这里无疑是黄梅口的那座山延绵的山脉。也就是说,这里是茅坪区域内的最东面,翻过山就是黄梅地界。
但三人仰头望去,山虽不是“高耸入云”,但陡峭无比。
苏淇眼力好,左右看看,说两边至少十公里以上没法翻越,全是峭壁悬崖。
谷成说:“也好,这地方鬼子不会设哨所,只要后面的鬼子没追来,反而很安全。”
陈川林掏出他的手绘图,在上面仔细描绘一番:“就叫‘东崖’吧。我看这里可以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山洞,如果有,是个很不错藏身之地。”
谷成赞同:“我们开发的处所太少了,以后东西南北多发现几个点,那样我们运动起来游刃有余。”
苏淇正坐在石头上喝水,解除了紧张的逃亡,又来到安全之地,心情不错,突然有兴趣逗逗谷成:“还‘运动’呢?说的像回事!”
“跑路不是运动?”谷成知道这姑娘喜欢找自己麻烦,故意解释。
果然,苏淇一笑,挖苦道:“你那是逃命好吧?又叫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