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百分之百确定小姨就是白琳,跟我没有半点血缘甚至是亲缘关系,但不知道为何,在没确定之前我从来没忐忑过,可在确定了之后却有点迷茫。
因为我怕没了这层关系的束缚,她有一天会离开我。她是白琳,就表明我们之间没任何直接的关系,所以从她糖盒里发现照片的那一天,我就在纠结了。
一边纠结要不要把把真相告诉刘兰,另一边则在纠结她会不会跟刘兰走。
可最终,在面对寻女心切的刘兰时,我没有任何的隐瞒,也安排她和小姨见了面。
而刘兰也没带小姨走,这着实让我松了口气。
但我还在想,假如有天刘兰想让小姨跟她一起去美国生活,那我是该拒绝呢,还是该顺其自然呢?又或者说,我的拒绝管不管用?这些是我心里一直反复衡量的问题,也一直找不到答案。
所以说,在没确定她是白琳时,我们可以无忧无虑地在一起生活,可在确定了之后,烦恼也随之来了。
小姨对此也没有任何表态,在刘兰面前她永远只是个小孩儿,同样的作为一个女儿,恐怕她自己也不清楚,一旦刘兰提出带她走的想法时,自己又该怎么去做吧。
而且刘兰和小姨的感情一直在升温,她们聊过什么我也不了解,也许她们在去与留这个问题上做过讨论,但讨论的结果,只有她们两个清楚。
别看我整天面对小姨时乐呵呵的,但心里的纠结却从未减少。总之,只要是她做出的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她在对待我的问题上从来都没自私过,那我对待她,同样也不会自私。
最后看一眼晾在卫生间的衣服,我想去她屋里表达感谢,顺便联系下感情。世界上有个奇妙的东西叫感情,这个东西不经常去联系会降温。
刚出门就看到小新,陪伴着他的还有王伟,她们两个在玩遥控车,小新还亲昵地喊王伟为“妈妈”。
蓦地,遥控车不偏不倚撞到我的鞋,小新握着遥控低下头,手抓着衣角有些手足无措。
这孩子为何一见了我就变得紧张起来,好像江上游用枪指他时也只是吓得发抖,并没有犯怵。小新唯独怕我,这让我联想到一句话:一物降一物。他可能也是觉得瞒了我,小小的内心里有愧疚吧。
王伟当时半蹲着,正诧异小新为何突然停下时,一抬头就看到我,先是有点不自然,跟着就问:“你回来了?”
“嗯。”我目光有意无意地瞟了瞟小新。
“哦,是这样的,”王伟捋捋头发,手放哪儿哪儿不是,“小新这孩子不怵我,也喜欢找我玩,淑贞就提议让他认我为干妈,你看……”
“我没意见。”
王伟连连点头,然后接过遥控将玩具车从我脚边挪开,跟着把遥控还给小新,蹲在那里沉默不语。
我几次欲言又止,想问她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么,两个人就不能静下来好好聊一聊,既然出现了问题,就应该去解决问题。但看她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做好准备,就放弃了开口的念头。
“叔叔,那我们去玩了。”小新难得地抬起头正视我。
这句“叔叔”喊得我有些猝不及防,怔了怔说:“好,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