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唏嘘的看着自己那外孙不似凡人的长相,又看了看白茵,他心中万分纠结。直到今天,老人才知道李光道提起白茵的时候表情为什么那么奇怪了
等到了九点,白茵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的时候,老人看着几乎要跟着白茵身后进去的外孙,他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夜儿回来。”老人看着靠在门框边的白茵,没好气的冲司白夜喊:“她不会让你进去的。”
司白夜的脚步一顿,然后低头看向她。
白茵嘴角抽了抽,然后点了点头。
司白夜的表情顿时有着掩饰不住的失望。
——
夜晚。
老人起来到房间外面喝水的时候,他被沙发上坐着的影子给吓了一跳。
因为住的是是总统套房,所以里面有着不止一个房间。
老人看着本该老实待在卧室睡觉的外孙倚靠在沙发上,他疑惑之间就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到了挂在客厅的钟表。
想了好一会儿,老人才明白司白夜在这里做什么。
老人深吸一口气,然后咬牙道:“你就是坐这里等,那也还有七个小时才到早上,到时候你才能再见到那个小丫头!”
老人说完,只见他外孙忽然就皱起了眉头,然后瞪着时钟,眼中闪过明显的不悦。
这下子,老人气得血压都升高了。
他明天一定要问问董池那小兔崽子,就在他外孙和白茵见面的这短短一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
明朝,夏季。
庭院里栽种的翠竹投落一片荫翳,斑驳着细融入了细碎的光晕明暗。流风在竹叶中穿梭而过,散发的“沙沙”的声音清浅的几乎闻之欲醉。
少女按照师父的吩咐往她小师叔那里借书,然而就在她走在长长的回廊上的时候,因为绝佳的听力,她听到了男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等见了来人,首先看到的就是棕丝编织而成的网巾敷于额头,一头黑发尽数束于月暗色玄纹发带之中,一对长眉凌厉异常,几欲斜飞入鬓。眉下则是一双似冬风如寒霜一般的眼睛,鼻梁高挺,唇色寡淡微抿。
无论是师父还是众位师兄,都是生得好相貌的男子,少女早已司空见惯了。
少女努了努嘴,等对方走近之后,她笑嘻嘻的喊:“小师叔。”
男子看了少女一眼,然后从喉咙里发声,低低的“嗯”了一下。
“你找我何事?”男人抿唇问。
少女将来意说明。
男子转身,顿了顿道:“跟我来。”
少女眨了眨眼,跟随而上。
“小师叔,那袁柳庄可是袁天罡的后人?”少女忽然想到的什么,然后问道。
男子面色淡淡,:“哪看的?”
尽管男子问的简短,但少女完全能明白他问的是她在哪知道的袁柳庄这个人的。无他,是因为少女早已习惯了她这小师叔冷淡的性格了。
“听人讲起的。”少女送了耸肩,然后又道:“听人说在逆臣胡惟庸的时候是袁家后人最后一次现身,袁柳庄看出了胡惟庸有反相,便穿了木屐去,当时两人还对了对子。”
“胡惟庸给的上联是:木屐为鞋,足下果然无履。袁柳庄对的下联则为:柳瓢作盏,尊前委的不钟。”
其中“足下”、“尊前”是双关,是敬称也是方位。“无履”谐音“无礼”,“不钟”谐音“不忠”。胡惟庸见袁柳庄穿木屐对他不敬就出言相讽,袁柳庄也不甘示弱说对方不忠,有逆反之心。
因为少女知道如果她不开口,这一路恐怕都得无声下去,她觉得这样委实太过无聊,才随意找了个话题。
等少女说完的时候,两人已经进了屋里。扫了眼话语已尽的少女,男子抬手将自己书柜上放置的书递给她。
少女笑眯眯的说了声“谢谢小师叔”之后就离开了男子的藏书室。
窗棂投落的阳光偶有一束恰好沾在了少女的脸颊,骤然间,她脸上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那双不语而笑的桃花眼里,水润清澈。
等少女走了很久之后,男子才盘膝坐下。只见他脚上,赫然穿着了一双木屐。
无礼么男子敛下了眼眸。
又过了几天。
少女经过之后,她那几个师兄才面色纠结的开始议论。
“我们要不要告诉她?”大师兄开口道。
二师兄缩了缩脖子,“不必了吧?”
前几日,他们亲眼看到小师妹无意中抄下的诗被师叔捡去了,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上面清楚的写着一句诗:“夜寒分白氎,月好借青藤。”
他们那小师妹或许的无心的,可上面好死不死的是他们师叔的名字,而且当时他们清楚的看到了他们师叔皱眉的样子。
他们一块讨论了半晌,也只跟小师妹提了这件事,至于原因作这首诗的人,生性放荡不羁,游京师之时日醉市楼,挟妓走马,实在是让人难以入目这件事,他们都没敢提起。省得到时候让两人都尴尬。
然而就在他们这么想的时候,就听到三师弟干着嗓子喊:“师叔”
两人大惊,接着转头。
然而他们发现他们的师叔点了点头,看都没看他们就走过去了。一时间,他们心情颇为复杂。
“师叔的功力越发高深了,脚着木屐都没半点声响”大师兄感慨。
然而他刚说完,就被三师弟给拉了拉衣袖,“师叔他今天好像并没有穿木屐。”
远远望去,当真如此。
夏日炎炎,木屐凉爽,况且师叔性格虽冷,可身体却属极阳,哪怕是冬天都是穿着木屐的。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