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老二又聒噪起来,它是记吃不记打,吃的开心了叫,吃的不开心也叫,挨打了也叫,不挨打也叫。
孟焦怀疑它是哈士奇转世,尤其在它回忆一些关于虎的数据时,越关键的时候越是容易被这可恶的家伙啊呜啊呜的打断。
偏偏孟焦还拿它没什么办法,牙不尖嘴不利,拍一下踢一脚不痛不痒。
也难怪这家伙记吃不记打,根本没打疼记什么。
提起虎老二孟焦有吐不完的槽。
这家伙吵架虎中哈士奇,嗷嗷就是叫。
打架虎中平头哥,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
吃奶虎中橘猫,饿死鬼托生一般,嘬奶嘬的直响。
“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孟焦叼着头一边喝奶一边想着,拳脚功夫它暂时打不服虎二娃,现在两虎中间隔着个虎三妹,显然是虎妈妈不想让它俩继续打架。
它没有隔山打牛的能力,只能任由虎二娃发疯,唯一能做的也许只有祈祷了。
“愿天下所有小老虎都像老三一样乖。”
受视力所限,孟焦除了自己的雌雄外对两个兄弟姐妹的性别一概不知。
它猜测虎二娃应该是只雄虎,而出生最晚最瘦小的老三它暂时还不清楚,估摸着应该是雌虎。
虽说眼睛还睁不开,孟焦却已经可以辨别老二老三。
凭借虎族敏锐的嗅觉,它能分辨出老二老三身上不同的气味,甚至还能根据气味的大小隐隐判断距离。
这种远超人类的嗅觉它还是初次体验,孟焦觉得为了以后的捕猎或者自保着想,它得多多锻炼嗅觉。
就这样想着想着,它的小脑瓜似乎又不够用了,翻了个身,孟焦不知不觉已经松开了叼着头的小嘴。
两只短粗的小爪子无力地扒着虎妈妈的绒毛,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吃睡拉,时光飞逝,太阳东升西落,转眼就是一周过去。
正午的暖阳照进洞穴,岩石吸收着日光的温度,使得整个洞穴都温暖起来。
洞穴一侧,驯鹿的尸体已经化作一堆苍白骸骨——北极星的舌头像一把锉刀,刮掉了每一丝附着在骨头上的肉。
生存的道路上容不得浪费,尤其猎手更要学会精打细算,利用好每一分能量。
洞穴稍深处,孟焦趴在岩石上晒太阳,它的大脑袋缩在阴影中,毛茸茸的小身子暴露在阳光下。
这是它每天最惬意的时刻,被暖阳抚慰的感觉不亚于被母虎舔舐,都有一种温润如水的甜蜜感。
另一边虎二娃和虎三妹正在吵架,虎二娃中气十足,不断发出啊呜啊呜的高声嚎叫,虎三妹不敢和二哥顶嘴,只能软趴趴的嗷嗷回应。
面对这种不敢大声说话的对手虎二娃也颇感无聊,回应了几声以后便悻悻的趴下了。
虎妈妈北极星站在洞口。
夏日的暖风吹动它棕黄色的皮毛,瑰丽的黑色条纹伴随棕黄绒毛层层涌动,像劲风拂动麦浪。
相较产崽前北极星消瘦了许多,一方面雌驯鹿已经被吃干净,另一方面三只虎崽个个都是吃奶大户,尤其是大头娃娃。
想到这儿它转过头望向洞穴里,趴在岩石上晒太阳的老大和一旁团起来睡觉的老二老三仿佛两种不同年龄段的虎崽。
营养供应充足的老大此时不但脑袋大一号身体也更为强壮,圆滚滚的身子和短粗的小尾巴都覆盖着浓重的黑色花纹。
绒毛被虎妈妈梳理的整整齐齐,一根根铺在它的身上,一对前肢已经显露出虎族的粗壮——个把月大的虎崽就有成年大型犬脚掌一般巨大的虎掌。
而一旁趴着睡觉的虎二娃与之相比整整小了两圈,正因如此它最近很少跟大头虎娃打架了,体型上的差距带来的是实力的碾压。
它一个冲撞人家不动如山,人家反推一巴掌它就要翻好几个跟头,它是喜欢打架又不是喜欢挨揍,经历过大哥的毒打以后便长了记性,再不去找大头虎娃的茬了。
倒是虎三妹成为它新的找茬对象,就像大头虎娃丝毫不包容它这个弟弟一样,它也丝毫没有作为兄长的觉悟。
虎三妹趴在距离虎二娃不远的岩石上,和虎二娃相比它虽然稍显纤细却并未瘦弱太多。
虎族雌雄体型上的巨大差距要在成年后才有所体现,幼年期并不会有那般巨大的差距。
只是它性格如此,本就不善争斗,再加上虎二娃老是欺负它,搞得它更显得有些唯唯诺诺,就连吃奶都小心翼翼的。
照顾三只幼年虎崽,北极星既疲惫又幸福。
每当看到三个小家伙吃饱喝足蜷缩在它身体旁的时候它都会满眼慈爱,这是母性的满足感。
几声沙哑的鸦啼从远方传来,一片惊鸟飞起。
微风送来了暖意,也带来了讯息。
北极星很快就嗅到了包裹在风中那股熟悉的熊骚味儿,它这才想起,因为产崽它已经很久没有巡视领地了。
没有它气味的威慑,那头棕熊很可能已经跨过叶尔秋河进入了它的领地。
面色一沉,北极星注视着洞穴、中三只尚未睁眼的虎崽,心下里暗自思索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