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大叔,请开门来。”
叫门的是恒山俗家弟子,名叫郑萼。一张圆圆的脸蛋常带笑容,能说会道,很讨人家喜欢。故而一路上凡有与人打交道之事,总是由她出马。
这已经是她们敲叫的第六家客店,此处镇子虽大,却家家空无一人,满以为这件亦是如此。却不料郑萼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多时的功夫,还真有人把门打开了。
只是此人显然不是客店的活计,手里还拎着一把明晃晃的单刀。郑萼被吓得往后一缩,却正撞在后面人身上,那人却是个中年汉子,手提长剑,却不是剑宗封不平又是哪个?
封不平扶住郑萼,仗剑上前对那人问道:“你是谁!”
那人也不给他面子,冷声回问道:“你又是谁?”
两人一下子就杠上了,封不平正待发作,后面定静师太突然道:“阁下莫不是湖北横江救孤,一柄刀杀得青龙帮一十三名大头子血溅汉水江头的紫金八卦施令威?”
原来当初施令威在江湖上也曾颇有名号,在绿林中与蓝凤凰那帮人威名相近。封不平隐居的早不认得,定静师太却见多识广,她又问道:“听说阁下隐居多年,不知今日故弄玄虚驱散镇子,究竟有何赐教?”
施令威正要答话,客店里突然传出一声不耐烦道:“让你去开个门,你在那磨叽什么玩应!”
定静师太一愣,心说是谁竟能对施令威如此呼来喝去。剑宗封不平等却已经听出江生的声音,连忙挤开门扇,只见月色下江生正坐在院中,身旁还站着一个陌生侍者。
封不平最先上前问安,躬身道:“掌门!左冷禅传信说,魔教大举入闽,企图劫夺辟邪剑谱,要五岳剑派一齐来到福建汇合,设法拦阻。我等便与恒山师太一同返回,只是在不远处山坡上却遇到了不明人士的伏击。”
“伏击?”
江生眉头一皱,他已经穿越许多年,对于原著中一些细节已经记得不甚清楚。原以为廿八铺才是恒山派遇袭的开始,却没想到在此之前嵩山派就已经动手了。他转头看向后面几人,丛不弃等人个个带伤,就连定静师太的道袍也扯出个大窟窿,僧帽破败狼狈的歪在一边。
“这是左冷禅亲自动手了?”
也怪道江生会如此猜测,恒山派一行人虽然除了定静外,都是功夫浅显的女流之辈,可随行的华山剑宗却个个都是高手。四个五岳长老级别的人物,除了左冷禅,又有谁能把他们揍成这熊样?
左冷禅?
封不平先是一愣,但接着便摇头道:“不是!来袭的人大概三十几个,他们占住山坡险要,山路又狭窄难以施展,我们才着了算计!”
其实在原著里,这也是极为凶险的一场伏击,当时若非令狐冲恰好赶到,恒山派一行几乎就被灭了。江生虽然没什么印象,但地利卡位有的时候真的能坑死人,所以也不再多怀疑。
随即起身对定静师太拱手道:“在下江生,忝为华山剑宗掌门,见过师太!”
定静连忙还礼:“阿弥陀佛,江师弟有礼了!”
这段时间江湖上风头最劲的就当初是眼前这位年轻人了,定静当初听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竟敢在华山上草创剑宗,心中还笑他不自量力。可没想到,他转眼间就慑服封不平等三大高手,又接连斩杀嵩山派和武当数位高手。
原本恒山派接到左冷禅传信,说此人狼子野心勾结魔教的时候,还起些同仇敌忾之心。可这一路她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身处在一场惊天阴谋之中,让她赶到身上压力极大。
今日山坡遇袭,若非封不平等人拼死救援,恒山派的基业几乎就折在自己手里。刚才江生又脱口而出,此事乃嵩山派所为,这其中谁真谁假,可把老尼姑弄糊涂了。
定静是个精细人,不会上赶着去询问左冷禅的事情,她只是疑惑的问道:“江师弟,这镇上究竟,,,,,”
便在此时,忽听得东北角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大叫:“救命,救命哪!”万籁俱寂之中,尖锐的声音特别显得凄厉。定静师太微微一惊,听声音并非本派弟子,正惊疑间,却听江生笑道:“师太暂请稍坐,过一会便可知晓。”
定静正纳闷的时候,忽然听见镇子里传来一阵急促金铁碰撞和呼喊吵闹之声,似乎外面好几处都突然爆发了激烈的战斗,最近的那处似乎就在附近,她们甚至能听见暗器的破空声和刀剑碎裂的巨响。
不多时的功夫,一个黑袍老者从门外走进来,一手托着面巨大的方形兵器,院子里没有掌灯,众人隐约能辨认那似乎是面硕大厚实的棋盘,边角处隐隐还滴着血迹。
定静瞧着那棋盘少说五六十斤重,那老者托在手里却毫不费力,心知此人修炼的多半是最为真材实料的外家功夫,那铁牌砸下来肯定一下比一下猛。而老者左手却还提着一人,浑身鲜血,两条胳膊无力的耷拉着,显然是被砸折了。
“钟师兄!”
定静突然认出,那半死不活的中年人,却正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的“九曲剑”钟震。当年泰山日观峰五岳剑派大会,定静师太曾和他有一面之缘。
不多时的功夫,又走进三个老者,手里兵器或拎着大笔,或抱着瑶琴,看上去卖相都斯文的跟教书先生似的。但手里却也都提着个重伤昏厥的俘虏。这些人定静多半都认得,皆是嵩山十三太保中赫赫有名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