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哲走进厨房,却发现今天厨房的窗户并没有萌萌推拉过的迹象,他站着思考了几秒,去往另外几个开着的窗户处。果不其然,最后在一楼室内阳台的纱窗处,看见了一条微小的缝隙,应该是萌萌关窗时力道不够没关紧所致。
再往外面的庭院里细看,他还发现了一根灰色的小羽毛,看起来并不是舒蒙身上的。虽然在这个绿化植被众多的地方,有鸟类从院子的上空经过再正常不过,但他早晨开窗时还没有见过。更何况萌萌就是从这里离开的,想来两者之间应该不只是巧合这么简单。
最有可能的,便是另一只鸟来过,萌萌跟它走了——是因为在他身边探求变回去的方法无果,还是说只是短暂离开去和鸟类探听消息?
这两种答案的可能性,原哲竟一时之间分不出哪个更大一些。
他沉默地将漏了一条细缝的纱窗关严,望着窗外的天空,皱起了眉头。
乌鸫跟着小白大吃一顿后,到底是还记着旁边有个舒蒙。见她实在是对它们的虫类美食深深抗拒,干脆轻轻飞起,从旁边的枝头衔来了一小串紫黑色的香樟果,放到舒蒙面前。
“要不你吃吃看这个?我平时挺喜欢香樟果的味道。”说着乌鸫先给舒蒙做了个示范,它橙黄色的喙低头一啄,就吞了一粒成熟饱满的香樟果,一秒后,居然还把里头的籽核给吐了出来。
舒蒙看得一愣,这简直和人吃葡萄一个样,还记得吐籽。
“尝尝。”乌鸫吃完一个就没再动,毕竟它刚才吃小白带回来的昆虫已经基本饱了。
舒蒙见此就没拒绝,总之别的鸟能吃,她应该吃了也没什么大问题,而且貌似这个果子还可以用来入药,那就是能入腹。
她学着乌鸫刚才的样子,啄了一颗紫黑色的香樟果,舌尖一卷,就像还是人的时候吃紫色的葡萄一般,轻轻弄破了果肉。
结果一股辛辣的味道就这样从舌尖破开,迅速蔓延,惊得舒蒙一下就把嘴里的东西吐了。
“哈哈哈,你不吃辣吗?”乌鸫见到她的动作,愣了一下旋即又笑开了,这只鹦鹉好有意思的!
“不吃!”舒蒙的舌头上全是那个奇怪的辣味,和她过去吃过的那些辣还不太一样,总之很难吃。她感觉自己要是人的形态,肯定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乌鸫点了点头:“难怪都说你们这种家养的到野外就是个死呢,啥都吃不了,可不就是饿死?”
舒蒙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毕竟她怕冲怕辣,也许有那么一只家养的就不怕。不过经历过人类提供的遮风避雨、饭来张口的生活,再想回归大自然,确实会让许多鸟类不适应。
她想起刚才吃东西前乌鸫说到的话题,关于鸟类集会的事,她想再和它们两个确认一下。不过怎么把话题转移到那上面呢?
舒蒙看了眼面前的香樟果,伸出一只脚爪戳破了果实,很快里头的紫黑色浆汁就沾到了她的爪尖上。她又用嘴摘了一片旁边枝头的叶子,沾了那浆汁就在叶面上画了一朵云。
浆汁不够她就又踩烂了几个,最后在云朵的下面画了几个点,表示下雨。毕竟她也不确定乌鸫能不能看懂人类的文字,直接画图可能更有用。
旁边的小白和乌鸫都十分好奇地凑过来看她画的叶面画。在舒蒙期待的眼神里,乌鸫好像看明白了:“你是说下雨?”
“雨!”这个字比谷要更容易让人看明白,如果对方不能理解,她就准备再画一幅。
小白闻言奇怪地看了眼天空,插话道:“可惜不像要下雨呀?”
“我懂了,”就在舒蒙准备去画第二幅叶子画的时候,乌鸫开口了,“你是想说刚才我提到的谷雨?”
“是、谷雨。”舒蒙立刻复读了一下。
“啧,你这个只会复读的问题还挺大的。”乌鸫对此发表了一下看法,“要是没人猜得出你想说什么,你就只能当个哑巴。”
舒蒙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这个身体限制真的坑人。但是她也无力改变,毕竟随口说的话,只能强制复读一些末尾的词句,反而更令人头疼。
“谷雨的集会,我和小白应该都去。你是想我们带着一起去是吧?”乌鸫猜到她这会儿把这件事重提,就是想一块去的意思,“但是这里到街心花园并不近,你的主人会同意么?”
主人……舒蒙想起原哲那双眼睛和他的脸,这才想起自己好像离开家太久了一点,也许要被对方发现了。
于是她不再耽搁,道:“会同意。”不同意也要想办法溜出来啊!
乌鸫对此不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那后天一早,我跟着小白来接你,带你一起去?”
舒蒙点了点头:“一起去。”随即她扑打着翅膀飞了起来,想着要道别,却又说不出什么。
倒是乌鸫很善解人意地理解了她的行为:“是要回去了?那你去吧,咱们后天见。”
“后天见!”舒蒙复述了一遍,轻盈地穿过阳光洒落的树荫,朝着原哲的家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