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的值班人员有些疑惑,心想可能是因为什么耽搁了,但能有什么事耽搁了这位?看新闻说宋氏的股似乎已经在回升了啊。
值班人员犹豫了下,拨打了一下宋初白手下的人上次留下的电话号码。
毕竟如果宋家这位今晚还要来的话,他还得继续守在这里。如果不能来,确认一下,他也好早点回去过年。
宋初白已经几天没出现,他底下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是以往每年他母亲的祭日,他都雷打不动地过去,今年应该也不例外才对。
底下的人打电话给他,依然是关机,没能打通。这人怕担上责任,于是又打给了唯一可能联系得到他的卫楠。
上次在酒店大吵一架之后,卫楠已经和宋初白没了多少联系,即便有事,也是公事公办。直到近来宋氏危机解除,宋初白没再疯折腾,卫楠和他关系才有所缓解。但是卫楠心中仍是存了点芥蒂。
但在电话里听说宋初白连他母亲的祭日都没出现,卫楠忍不住还是过去找了一趟他。
卫楠去的时候,老别墅里没开灯,宋初白半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着窗帘处透进来的一点光亮。
听见外面有拍门声,他也没什么反应。
只是这拍门声震天响,将老别墅墙壁上挂着的物件都拍得晃荡,宋初白才慢吞吞地皱了皱眉,朝门口看去。
这段时间宋初白总是头很疼,脑袋里的神经仿佛被拉扯着,用钝刀一下一下地铰,疼得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刚开始他大量吃一些止疼药还是有用的,会止住一些疼,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
但后来止疼药就完全没用了,一整瓶混着水吞下也没什么用。
他眼前总在出现吊灯砸下来的场景,砸在他脸上四分五裂,以至于他也根本无法入睡。
他一直睁着眼,也不太能察觉时间的流逝。
这一段时间以来,他脑子里关于路鹿的事情反而少了,因为神经疼得让他很难去思考什么。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声音:“宋初白,初哥,开门。”
宋初白头疼欲裂,勉强被这拍门声扯回来一点注意力,他隔了半天,才艰难地站起来,过去开了门。
卫楠上次见他还是两个多月之前,那时卫楠便觉得宋初白消瘦的速度有点不正常,但卫楠已经差点与他绝交,不想再跟狗腿子一样多管他的闲事。
可现在门一开,卫楠几乎有些认不出来眼前的人是宋初白。
眼前的人穿着一件松垮的长袖睡袍,清瘦得可怕,微垂着眼睫,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几夜没合眼,眼中布满红血丝,面色比起那次在酒店时所见到的苍白难看,更加的病态。
可能是太久没见天光的原因,修长脖颈上甚至隐隐现出几条青色的血管。嘴唇惨白干裂,唇周青茬若隐若现,显得颓靡至极,摇摇欲坠。
卫楠从来没见过这样狼狈到极点的宋初白,即便先前路倪死的那几个月,宋初白都仍然算得上精神奕奕。
他一瞬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了?”
宋初白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在辨认他是谁,过了会儿才慢慢地问:“什么怎么了?”
卫楠注意到宋初白是慢了几拍,才给出自己反应的。
他脸上以往的那种冷漠与高深莫测也没有了,就只是空白,宛如白纸一样。
卫楠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初白则什么都没说,自顾自往里走,轻轻说了句:“冰箱里有喝的,你自己拿。”
说完他回到沙发上,继续躺回原来的位置,头也微微转过去,继续注视着窗帘那边。
卫楠呆了会儿,才走进来,门一关上,整个别墅就什么光也没有,显得灰蒙蒙的。
卫楠忍不住把灯打开。
宋初白却很大反应,不耐烦地按了按前额,脑袋里像是有什么炸开来一样,吊灯的光仿佛齐齐变成尖刺射向他:“关上。”
卫楠连忙关上了,问:“你头疼?你是不是生病了?”
许久没声音,不知道宋初白听见了没有。
过了会儿,黑暗中宋初白才慢半拍地看向卫楠,道:“没有。”
卫楠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问:“你几天没吃饭了?”
茶几上空荡荡的,也没外卖,卫楠上来前问楼下的门卫,门卫说没见着宋初白出门。他这个精神状态,总不可能自己做。
宋初白盯着窗帘,隔了会儿,想了想,才道:“昨天吃过。”
卫楠:“昨天什么时候?”
宋初白不答话了。
卫楠走到厨房去看了眼,厨房果然没有做饭的痕迹。
他又打开冰箱,冰箱里也空空如也,只有几个空的矿泉水瓶子。
……
卫楠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走出去:“你精神状况看起来很差,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