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biu!”怪异的尖叫声传来,一枚炮弹‘准确’的命中了一辆子母炮车旁边的木箱子。
虽然这个木箱子隔着旗人推着的子母炮车还有接近一米的距离,但爆炸产生的炙热气浪和木箱子碎片,还是波及到了子母炮车附近的旗人炮手。
十几块细小的木箱子碎片,一下就插满了一个抱着子炮的旗人炮甲全身,这个旗人炮甲扑倒在地上,凄厉的惨叫了起来。
他身边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养育兵,被这凄厉的惨叫吓着了,腾的一下就起身乱跑。
“小胜快趴下!”一个看起来跟着养育兵有些关系的炮甲,大声的呼喊了起来。
他刚起身想去把这个养育兵扑倒在地,砰!一声枪响,养育兵的胸口飚出一股血箭,原来这边的分水刺直接一枪,就把这个养育兵给打翻了。
“小胜!”炮甲凄厉的喊叫声还未落,他所在的子母炮车,顿时如遭雷击一般的四分五裂了!
母炮飞上天空两三丈高,烟雾过后,子母炮车周围的三个炮甲,就已经满脸鲜血的在地上惨哼!
“终于打中了!”武文鸯乐得咧开了嘴,虽然这个时代的火枪已经开始进入线膛枪的时代,但线膛炮的时代仍然远未到来。
现在倒是有些炮被划出了线膛,但效果仍然很不理想,复兴军用了一段时间有着粗浅直线的线膛炮,但后来就没用了。
因为用了这种线膛,弹道的稳定和精确性并没有增加,射程什么的反倒还受到了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武文鸯手里的小王爷炮,自然也谈不上有多么好的精准度,但由于是臼炮型的,比对面旗人手里的子母佛郎机炮要好得多。
他们集中四门小王爷,加上这几个锦衣卫自身不错的打炮技术,终于把对面旗人手里的八门子母佛郎机炮,给摧毁的差不多了!
加上刚刚被摧毁的这门炮,对面旗人手里,也就还剩下两门炮。
既然炮只剩下了两门,那这些平素训练就跟公园郊游和串门子差不多的旗人兵丁,就根本无法阻挡武文鸯带来的洪门和南少林高手,以及十三行四大家花大价钱养着的武师们了。
而炮声稍歇,四周就有不少胆大的广州居民,从各处跑来看热闹,看着往日里传言的八旗无敌天兵们,在一票洪门弟子和拳师的追打下仓皇逃命!
相比起觉因大师和十三行武师们的兴奋,武文鸯则要谨慎的多,这广州的满城,除了这些正在逃跑的旗人外,谁也没进去过。
甚至就是旗人互相之间,按照老规矩来说的话,都是不能互相串门的。
特别是满八旗和汉八旗之间,更是有着明显的泾渭之分,所以几百个旗人兵丁逃跑到满城深处后,他们三躲两闪就没了身影。
分水刺也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些错综复杂的木屋没了主意,他们应该算是这一百多年来,除了旗人自己以外,第一批进入这个地方的外人,这里的一切都仿佛跟外面的广州城是两个世界一样!
“老武,要不咱们用火烧吧,这里全是木房子,只要点燃,这些狗东西一个都跑不掉!”分水刺一拍脑袋,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烧个屁啊!你想什么呢,这一烧起来你想把半个广州城都烧了吗?
要不是想为明王拿下一个基本完好的广州城,你我何必来这里?跟着大军直接进攻就是了!”武文鸯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的狠狠踢了分水刺一脚。
“祸事来了!祸事来了!”两人还在思考着如何占据满城,或者说如何把那些老鼠一样的旗人都给抓住,胖乎乎的潘有度嚎叫着就跑了过来!
“什么祸事来了?攻打总督署衙的人失败了?”
分水刺偏过头,有些惊讶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潘有度问道,那边可有小二百人呢,怎么会失败?
“不是!不是!”喘匀了气的潘有度哭嚎了起来。
“是两广总督朱珪那个王八蛋,他把我们都耍了!
总督府的督标三营只有一个营确实是离开了,其他的两个营根本就没离开,一直藏在顺德营的营房内,现在前锋已经快到西城门附近了!”
草!事情大条了!武文鸯赶紧冲上前去捂住了潘有度正在嚎哭的大嘴!
他看了分水刺一眼,分水刺点了点头,立即去收拢四处进攻的人群去了。
“离这里最近,能够固守的地方是哪?”
武文鸯扭住潘有度低声问道,眼见武文鸯并没有大惊失色,潘有度也从巨大的恐惧中清醒了一些。
“向南不远就是归德门,归德门有一小瓮城,既可通城外,又能御敌,是个好去处,只是那里平素有旗丁和绿营兵在守卫!”
潘有度忧心忡忡,武文鸯却大大的松了口气,天无绝人之路,竟然还有个带瓮城的城门就在附近!
而自己这边,加上去攻打两广总督署衙的两百人,他们一共有八百出头,有枪有炮又有熟悉地形的地头蛇,这样的八百人固守一个个小瓮城,就算满清的督标三营全来了,武文鸯也有把握守上几天,现在就要看谁更能抗了!
“辜堂主!让弟兄们给我放火把周围都烧了,咱们往归德门去,守住了归德门,明王大军一到,这广州城就是咱们的了!”
武文鸯对着西江堂的辜堂主喊道,刚收拢人马回来的分水刺张大了嘴巴。
不是说不烧的吗?
。。。。
“快!快!快!给老子跑起来,打杀了叛贼个个有赏!”
两广总督督标中营参将马奎胜,大喝的吆喝着,他骑在马上,把手里的鞭子甩的啪啪作响。
身边一群穿着整齐号服,扛着鸟枪,拿着刀盾长矛的绿营督标士兵,正在急急忙忙的朝广州城而去。
“制台大人有赏!所有官兵,赏白银一两,上好松江布一匹,精盐一包!”
一个背插总督令旗的传令兵骑着一匹黄马,在行进的队伍中来回呼喊。
正在督促士兵行走的马参将就在马背上拱了拱手,高声了一声,“谢制台大人赏!”
下边的兵丁脸上也终于有了些喜色,开始加快脚步朝广州城而去。
队伍最末,吃了一嘴灰的朱珪坐在一辆马车中沉思着,没办法,这位北京大兴县长大的朱制台,已经六十九岁高龄了,再要他骑马的话,搞不好会把命都给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