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投降后两百多人,满清只给他们一个佐领的俸禄,一个佐领俸禄就算实发,也就够六七口人过日子,东宁郑家两百多口连十天都撑不到,最后是卖光家产活活穷死在京城的。
其状之凄惨,连朱秦的孙子后来都要去给人做工才能活路,说是海澄公,过得比一普通的旗人家庭还惨。
“侯爷为何苦苦相逼?我等已经依足规矩出门投降,何罪之有?”
正主出来了,一个穿着石青色官服,胸口是仙鹤补子,身材高大体型微胖,长着一脸虬髯的一品文官站了出来。
“敢问尊驾何人?”刘崇礼倒是很有礼貌。
“老夫董诰!”来人正是满清吏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军机大臣董诰。
“哈哈哈!”刘崇礼笑了,笑得董诰莫名其妙。
“听闻董大人为官清廉,人称只有文章传子侄,绝无货币置庄田,大人还曾说,‘古今来几许世家无非积德,天地间第一件事还是读书’是吗?”
董诰这会也豁出去了,他大笑两声,毫不畏惧又有些得意的看着刘崇礼。
“老夫为官如何,忠清义廉自在人心。”
“说得好,不过大人今天这事做的可不太地道,未免有些畏首畏尾,我要是大人,当大骂我这奸贼而死,这样才可名留青史。
哦不?我明白了,大人其实是明白自己为鞑虏效力,是留不了青史的,所以才如此做事的吗?
不过我还是觉得,要是没有必死之心,就不要出来强装忠臣义士的好,听闻大人祖孙三代都在朝为官,大人乃是一品大员,我无权处置,因为那是陛下的事情,不过大人的子孙,我还是可以惩罚一二的!”
说着说着,刘崇礼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大喊一声,“左右镇抚何在?”
“随军左右镇抚军官在此!”两个穿着毛呢军服扎着武装带,头上戴着白漆钢盔的镇抚军官,闻言出列大声回答道。
“把董诰的儿子董淳、孙子董騋拉出来,一人三十镇抚军棍!”刘崇礼大喝一声,董诰脸色顿时变得雪白一片。
“福长安!”刘崇礼又大喊一声,人群后面的福长安顿时吓得一抖,摸头不知脑的赶紧出列。
他完全不知道这会有他什么事?这么多爱新觉罗家的宗室,要杀头要打军棍也轮不到他啊?
“罪人富察福长安叩见大明迦楼侯爷!”福长安跪伏在刘崇礼身前,浑身都在忍不住发抖。
“本侯北上时,陛下曾对我言,你兄长福康安虽与陛下只有一面之缘,但陛下颇为欣赏尔兄行事品行。
陛下有旨,看在福康安万里赴雪域高原,击退廓尔喀蛮夷护卫藏地有功,特免你家从逆之罪,还有富察明瑞征缅甸,也算是为国尽忠,故此对富察一族网开一面!”
“啊!啊?”福长安愣住了,本来以为是要人头落地或者挨军棍呢,结果没想到是有大好处。
“罪人福长安叩谢陛下恩典,罪人替兄长以及富察家叩谢陛下天恩!”
咚咚的一顿磕头,磕的欣喜万分,磕得四周的满洲亲贵蛮不是滋味。
“好!那本侯现在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办得好了,我保你家富贵依旧!”刘崇礼颇为欣赏的看了福长安一样,这家伙倒是很识趣。
“请侯爷吩咐!”虽然不知道刘崇礼要干什么,但这会已经没退路了,福长安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陛下三日后就到,但是可惜的很,伪清嘉庆帝已经被陈德杀了,这灭国擒王,结果少了王,总是有些不完美。
这样,你来挑个头,让那个绵宁抓紧时间登个基,等陛下来了,让他穿着伪清的黄袍再来请降!”
“啊!啊?”福长安的脑袋彻底宕机了,什么叫抓紧时间登个基?还有这样的登基的?这二阿哥可真惨,看来这个亡国之君是当定了!
福长安站了起来,他看着跪了满地的满洲亲贵,特别是那些前两年总想把他打成和珅一党,总想致他于死地的人,得意了笑了笑。
伴随福长安得意笑容的,是董诰儿子和孙子那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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