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部郡佐屋町,伊达周宗低头在揉着眉毛,作为一个在德川家开府时代获得了大好处的藩,仙台藩对于幕府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伊达周宗也不会以藩主的身份,亲率仙台九千平士和组士前来助战。
不过!嘶!伊达周宗想到如今的惨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松山脚下的战败,让整个仙台藩一下就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九千平士和组士光是战死的就高达千人,重伤的还有接近千人,几乎人人带伤。
一家这个高位的家臣战死了三人,连仙台藩的招牌,号称天下两陪臣的片仓小十郎片片仓景致后人都切腹了,这可是石高一万八千石的高级武士啊!
“仙台样,罪臣石川宗纲冒死前来哀告!”由于是在军营中一切从简,所以堂堂的仙台藩主伊达周宗,也就是单独拥有一个小房间而已,房间外,清脆的磕头声和一家家臣石川宗纲的声音响起了。
“是石川啊!进来吧!什么罪臣不罪臣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这个藩主才是真正的罪臣,仙台藩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存在,有罪也很快会变成无所谓的了。”
伊达周宗絮絮叨叨的说着,看起来对这次跟随幕府的军事行动,他很是后悔。
要知道幕府当初可只打算让仙台藩出兵四千人的,是伊达周宗为了表忠心,自己加到了九千人的。
原因是信息闭塞的伊达周宗,还以为是幕府发大军惩戒皮又痒了的岛津家和毛利家,这样好事,仙台藩当然要来大大的表忠心,然后大大的拿好处的啦!
可万万没想到,来了之后才发现,不是,或者不单是要和岛津家还有毛利家对肛,而是还要和他们背后的大明的对肛。
这下可就惨了,自从出了名古屋城,幕府就一路惨败,一点好处都没占到不说,还承受了极大的损失,现在连公方大人都陷在长岛城下町了。
“上样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仙台藩是瑞岩寺殿(独眼龙政宗)建立的天赐伊达家领地,它永远都是会存在!
今次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实在是臣下无能所致啊!片仓君,已经在天下人面前证明了仙台藩士的勇毅,证明了上样的英明!只要还有这样忠心的臣下在,仙台藩就在。”
伊达周宗说战败责任在他,石川宗纲作为臣子肯定不能这么说,千错万错肯定都是下面人的错,而一说到切腹的片仓小十郎,君臣两人竟然咿咿呀呀的相对垂泪了起来。
抽抽噎噎的半晌,石川宗纲抬起头来了,“其实臣下在战场被俘之时,就有追腹片仓君切腹的愿望,可转念一想,要是臣下也切腹了,谁来为仙台藩的将来谋划呢?是以只能不要面皮,厚颜苟活着到上样面前哀告。”
石川宗纲当然是被俘后又被放回来的,七八千骑兵都战败了,他带着剩余的一两千步兵必然跑不掉,不过小团子也没杀他,还非常大方的把为首的军官都放了回去,只扣留了基层的平士和组士。
嗯?
伊达周宗用手绢擦了擦眼睛,随后有些狐疑的抬起了头,他从石川宗纲的话中听出来了几分别的意味。
什么叫为仙台藩的未来谋划?仗打成这样,还是输给了当年的仇家西军,仙台藩还能有未来?当然有未来!不然他石川宗纲怎么会被放回来。
这位仙台藩的高级家臣膝行几步靠近了伊达周宗,神色也神秘起来了,“上样可知,我在战场上遇到了谁?又是谁亲自把我放回来的?”
‘咳咳!’伊达周宗咳嗽几声站了起来,随后挥手示意身边的亲信马回去外面警戒,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重新来到石川宗纲面前。
“是何等人?莫非外面传言是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