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的时候,除了关师傅在一侧给成品木地板上桐油外。其他的师傅都还在忙着刨木板,或者量着尺寸。
“关师傅,您预计多久可以完成?”林义一屁股坐在旁边看了会炭烧木地板纹路,虽比不上后世喷漆的,但放这年头还是蛮新鲜、高档的。
“回来了啊,一楼的话十一二天差不多,二楼也要个两三天。”
抬头看了眼林义,关师傅说话的同时,手也没停着,油漆刷子纂着桐油在木地板上来来回回涂抹。
“二楼要马上入住的,随便整下就可以,一楼劳烦您多费点心。”林义对二楼有着自己想法的,那就是贴壁纸,简单又快捷。
办证,在邵市的一亩三分地,华哥还是有自己的路子,不到五天就来和林义汇合了。
不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个人。林义扫一眼就知道这个正儿八经的平头汉子是关平,和以前相比,那股子凶悍气息几乎没了。
一身灰色,连鞋子都是不起眼的灰白色。
怎么说呢,整个人看起来没存在感,估计投入人群里,林义都不带看他一眼的那种类型,看来这两年关平变了很多。
“关哥。”两人几年前见过,林义倒也不怎么陌生。
对于林义的招呼,关平只是点了点头,露出的笑感觉都是硬挤的,可能意识到这样子太过生疏,又补了句,“长的挺快。”
“这还快,才174啊,还是个弟弟。”可能是捉到了林义的痛脚,找乐子的阳华夸张的用手比划着个子。
看着阳华奚落林义,关平那小眼睛也是看了看自己,看了看阳华,又看了看矮两人一截的林义,又扯了个难看的笑容。
“我才17岁多点,还有潜力。”好吧,林义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后世就长了半厘米,净身高1745。
那话怎么说,离摆脱残废还差05,就差05。
“你该去买红桃k补补血,买些蓝瓶盖中盖补补骨头。”吞云吐雾的阳华笑嘻嘻的指指前面电线杆上的广告。
听到这话,关平想了想也说,“我侄子在喝生命一号,据说有效果。”
“我还想吃驴胶补血颗粒呢。”林义没好气,保健品之类的他压根不信。
“你姑就在吃血康宝,还吃上瘾了,两个月一钵。”阳华比了下大圆钵子。
……
去特区。
这是林义重生后第一次出远门,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期待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在进候车室的时候,林义迎面碰到一位丈夫开心的捂着火车票走过来对他妻子说:“是有风扇的火车。”
闻言,他妻子拍了拍胸口,感觉像是松了一大口气。
听到这对话,林义心里都诧异了下:不就是个绿皮火车么,有什么开心的。
不过走了几步,林义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陷入了后世的思维误区了,潜意识里认为绿皮火车是最差的。
其实,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由于十多年的改革开放和92年的南巡,可以说现如今是一股春风吹变了大江南北。
林义前不久看过一份报纸,报道说:
截止94年,全国农村有13亿剩余劳动力…每年产生大量的农民工客流量已经不可避免,预测今后几年还将呈几何趋势增长。
而突增这么大的客流量,各个铁路局都有一种“蚂蚁在热锅上的危机”,搞得手忙脚乱。
现在很多报纸都这么说:全国客运看广东,广东客运看广州。
报道上还说:为了满足剧增的乘客的需求,广铁决定将部分用于运货或牲口的列车,经过简单改装后作客车供人出行。
这种改装的车,就是这时期鼎鼎有名的闷罐车。
这种“闷罐车”就如同其名字一样,让人窒息。白天阳光照射,闷热如蒸桑拿;晚上气温骤降,寒气刺的骨头生疼。
根据明哥的一个同事秘密透露,每次接站这种“闷罐车”时,首先要打着探灯一个篷一个篷地检查,看看车厢内有没有死人。
所以,这年头能坐上绿皮车厢,绝对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