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茶入喉,李照有些昏昏欲睡。
百里霜探身并指扣在李照的手腕上,另一只手夹着一根银针,直接扎在了李照的百会穴之上。
“看上去并不是毒。”百里霜喃喃道。
“不是毒是什么?”松无恙有些好奇地问道,她双手紧紧地抱住李照,以免她朝旁边倒去。
李照很想自己坐稳,但因为她本身吃了松无恙这快月余的软骨散后有些浑身无力,再加上现在喝了百里霜倒的松缓躯体的药茶,眼下能维持那么一丝的清明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松无恙清楚,所以有意护着她。
那厢百里霜一针落定,立刻又捏了两根足有一指长银针扎在了李照头顶,扎得李照一个哆嗦,翻着白眼有些晕厥之兆。
“或者说,她身体里不止是这毒。”百里霜将李照百会穴的银针拔了出来,银针尖端是纯黑色的,“这毒我得仔细看看,有些像是西南那一带的古怪东西。”
说着,他手掌一翻,掌下飞动着一把十分短小的红柄匕首。
松无恙一下子就明白他要做什么,当即非常小心地托着李照的手抬起来。
血珠几乎是立刻就从李照的食指指腹上滚了出来。
百里霜端着李照喝空的茶杯去接了几滴之后,松无恙立刻就将李照的食指含到了嘴里。
“恶心。”李照有些抗拒,无力地挣扎了几下,无果,“松无恙,你怎么跟个变态似的?”
“阿姐且先忍忍,不疼吧?”松无恙充耳不闻地转眸,满怀关怀地说道。
李照的话就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堆里,不但没用,自己还能噎个半死。
百里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们一眼,垂眸将茶杯放在了自己面前。
他不知什么时候取了一个青灰色的长布袋卷出来放在了小桌上,手指撩着一头的布条将整卷布袋给摊开了。
里面插满了各式各样的银针。
“这毒有意思。”百里霜两指捏着银针在茶杯里戳了戳之后,举到了自己面前,饶有兴趣的说了句。
“哦?”松无恙去看他手里的银针。
和从李照百会穴上取下来的不一样,这一枚银针呈赤红色。
“的确是娘胎里的就带着的毒,这毒二十年前我曾见过一次。”百里霜话只说了一半,接着便将已经用过的银针放在一旁,取了两枚新的出来扎在了李照的手腕处。
“不如谷主说明白些。”松无恙皱眉说道。
百里霜依次取了银针在李照两手手腕处各扎了四针之后,又取了四枚扎在了她脑袋两侧。
等到李照都快变成个刺猬了,百里霜这才悠悠开口:“二十年前,建州荣福里李宅,李程颐身重剧毒,口舌泛紫。他这毒每一个时辰会发作一次,发作时周身剧痛不已,伴随着不间断的抽搐,人最终会陷入昏迷。十个时辰之后,我赶到建州时,李程颐已经毒入骨髓,药石罔效。”
“可你刚才说,我阿姐这毒是娘胎里落下的,那岂不是已经无药可救了?”松无恙的神色当真是忧虑极了,忧虑得李照都快信了她是真心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