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因为耶律月的离去,而显得情绪有些低落的叶青,李横、老刘头、泼李三、武判四人,把手里的密信甩的刷刷作响,吸引着叶青的注意力。
“说吧,什么事儿。”叶青叹口气:“要是没有战争多好,每一家每一户每个人都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用担心战乱,不用惆怅别离,不用山南水北寄相思、诉衷肠……。”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了我都。”老刘头在叶青对面坐下嘲讽着。
李横当着叶青的面,才打开那封密信看了起来,匆匆看完后道:“如今圣上已经有意禅位,赵汝愚、韩诚可谓是力主圣上禅位、太子继位的主力,而王淮反对。”
“理由。”叶青看着李横那事不关己的德行,接过老刘头倒的酒一饮而尽。
“问得好。”李横以指弹了下被他拿在手里的信瓤,看了一眼说道:“理由如下,如今山东两路还未完全收复,南京路如今依然由金人据守,此时朝廷当该把心思放在收复失地上,而非是劝圣上禅位、太子继位。当然,若是你叶青……这是我说的啊,信里面的话语太过于文邹了……。”
李横躲过叶青扔过来的酒碗,随着酒碗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继续道:“信里的意思很明显,太子想要继位,那么就让叶青先回来,这样一来,圣上禅位太子继位可算是一喜,收复失地为叶青庆功、晋升可算是二喜。在王淮看来,不论是太子继位还是叶青你打败金人收复失地,对于大宋朝廷都是大喜事儿,应该放在一块儿庆祝才对。”
“没了?”等了半天,却看见李横事不关己的站在旁边,捏着信封不知道在发什么傻。
“没了啊,都告诉你了。”李横愣了一下说道。
被老刘头再次摆在叶青跟前的酒碗,刚刚被叶青拿起又要砸向李横,但却是被眼疾手快的老刘头拦了下来,毕竟李横是自己的女婿,得护着点儿才对。
“别把你的离别之悲发泄他身上好不好?”老刘头按住叶青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又紧忙给酒碗里倒满酒,而后松开叶青的手腕道:“这件事儿你怎么看?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太子府什么意思?”叶青问道。
“暂时不知道,应该是在赵汝愚离开后并没有什么动静,因为左雨给的就只有这些。”李横最后把密信放在了桌面上说道。
看着放在面前的密信,叶青的脑海里瞬间就出现了李凤娘的影子,这个娘们想要当皇后应该都快要想疯了,按理说,这个时候,她应该会立刻告诉自己,让自己尽快回临安,以此来成全她的皇后梦才对,但怎么就突然变的如此能够沉的住气了呢?
王淮在朝堂之上无所顾忌的反对,看似只是为了阻止圣上禅位、太子继位,实则王淮的用心更为险恶,如今叶青赖在山东两路不回去,王淮这是打算借着太子府想要继位的事情,从而逼迫自己回临安。
但即便是逼迫叶青不成,他也能够达到他挑拨叶青跟太子府之间关系的目的,从而让太子跟李凤娘,把无法顺利继承皇位的责任,推到自己的头上,使得叶青与太子府之间交恶。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南京路的金人正在有序北撤,接下来我们便要继续镇守南京路,而后据守开封府,若是这个时候,太子府再对你心生不满……小子,别忘了,开封府可不能轻易随便碰啊,一旦你进驻开封府,金人无所谓,但朝廷那边会怎么想?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啊,一旦如此,口诛笔伐下,我们还能有容身之地?”老刘头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或者是当初跟随岳飞时的变故,让他如今在朝堂政事上也变得敏感、机警了很多。
“一旦金人全部撤出南京路,不管我们据守不据守开封府,都会有人以此来在朝堂攻讦我。可若是我这个时候回临安……这些烂摊子怎么办?总不能真的给他们留下可趁之机,让他们趁我回临安后,把咱们用鲜血跟生命打下来的地方,就交给王淮跟史弥远吧?”叶青神色复杂犹豫的说道。
他并不怕朝廷接管山东两路、南京路以及京兆府路,他怕的是,这些到最后会绕过朝廷,而流落到如今的吏部尚书史弥远的手里。
如此一来,风险太大,因为没人知道,史弥远会不会借此机会,再次清空这四路守军,而后不久的将来,又奉还给被草原人打的节节败退,最后无奈之下,只能从宋廷身上捞取、填补他们对战鞑靼人损失的金人。
鞑靼人在灭亡大金时,历史上的金国便是如此做的,北方战线节节败退,但为了止住颓势、鼓舞士气、填补战损,他们不得不又把目光放在了老实巴交、软弱无能的宋廷身上,希望借着北边的失利,而后以南方的利益来填补。
“太子府如今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听你们这么说来,如今太子府的立场岂不是你担忧的关键?”一直不曾说话的泼李三,此时看着眉头紧锁的几个人问道。
“若是太子府不招你回去,不急于继承大宝,岂不就是没事儿了?”赵乞儿端着酒碗说道。
而后,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叶青的身上,毕竟,如何拿主意就看他自己了,何况,他跟太子府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