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诚心的就是想推翻这个制度,真的为下层的人搏一把,那我还服你。你们是一方面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好似能改变一些下层人的身份地位,就真成下层百姓的代表了。可实际上呢,另一方面的你们,不也舍不得王权富贵吗?
两者都想得,那必然是什么也得不着。
便是不提这背后深层次问题,就只眼前,我要是借用庙学的手去干扰皇帝,说我姐姐不愿意给你们家当儿媳妇。这是干啥呢?逼迫知道吗?用庙学这点老规矩去压皇帝?我疯了!
行!姐姐是不用嫁皇家了,然而林家上上下下也全搭进去了。毕竟,林家做的是朝廷的官,县主也是朝廷的县主。我们手里捧着谁的碗吃饭,这个得弄清楚的吧!真要是林家惹了上面的忌讳了,这一下子倒了,嫁出去的女儿能过的好?到那个时候,林家唯一能出头的就是在庙学的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庙学身上?咋不美死你算了。
她们可能没觉得林家要多要紧,自己想的这个可能她们压根就没想过。可正是因为没想过,才叫人生气。你们住在高处,九根柱子擎天,但你们不是天。说到底,你们还是人,要吃人间烟火的。既然是人,就得会做人。连做人都没弄明白呢,跑来跟我谈理想抱负和未来——不是自负的过了头,就是真拿我当憨子傻子糊弄了。
况且,就这么一个孩子,真就一眼看出是个人才了?
哪里看出来的?
还是有所图呗!
林雨桐心里吐槽,站在那里却没有说话,好似是为惹了人家不高兴有些惶恐似得。
良久,这老妇才轻笑一声,“你要进宫……去讲道理?”
林雨桐点头,“对!我要进宫,去讲道理。”
“那你知不知道,上一个进宫讲道理的人,最后怎么着呢?”老妇说着就转过身来,看着林雨桐的眼睛,“你猜猜看,她怎么着了?”
林雨桐猛地想起老王妃,说是进宫回来人就没了,是气死的。
她没有回答对方这个问题,而是道:“便是死了,那又如何?那一定是她的道理没讲对!”
这话一出,老妇便扬声大笑,“你说……她的道理没讲对?”
“对啊!”林雨桐说的越发诚恳,“一定是她的道理没讲对!”
老妇越发的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带这个小憨子下去吧!”
学监不敢说话,狠狠的看向林雨桐,朝外指了指,示意她跟上。一路朝茅舍外走去,出来了,学监才站住脚,回头看林雨桐,“你这小憨子,你可知道,上一个进宫讲道理的人是谁?”
猜出来了!
但我不能告诉你。憨子是不能知道这些事的。因此她摇头,扭脸去看落在田里正在啄食药材的鸟儿,好似下一刻就能扑过去抓鸟儿玩。
学监一看这样,轻叹了一声,跟这样的憨子说什么呢。
她一路把林雨桐往出送,一边道:“我会争取送你出去的。你爹娘都不希望你留下,我也不愿意做这个恶人。但是最近乖点,别瞎跑,惹娘娘生气了就坏了。”
林雨桐跟在后面,这才赏脸一般的分了一点注意力给她:“娘娘不是在宫里吗?在这里干嘛?”
学监惊讶,“你娘没告诉你吗?”
“我娘还知道这些?”林雨桐反问回去。
这学监愣了一下,叹了一声,“走吧!”你娘没说,那就不说了。
林雨桐却又追问了一句,“您跟我爹我娘都认识?”
何止认识。
她含混的应了一声,却听这小憨子来了一句:“那我叫您姑姑还是姨妈?”
这话一出,她险些绊倒,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这憨子交流。结果这憨子话还没问,又继续道:“您要是跟我爹爹关系好,我管您叫姑姑好了。要是您跟我娘的关系更好些,我就喊您姨妈……”
什么叫我跟你爹爹关系好?能不说话吗?现在给我麻溜的闭上嘴!
她抬手指了指前面的路,“怎么来的,怎么滚回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