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自家这位弟妹将刀子一下子□□在手里翻转着,然后蓦的一笑,语气和气又可亲,“贾教授,您别怕。看您,想哪去了。我们这次跟您沟通,也是后怕的很了。您知道吗?那天您要茅台的时候,我家大哥可是揣着这个给您送茅台去的。您说说,这要是真把您怎么着了,您活了大半辈子了,嘎嘣死了,也不算遗憾。可他多年轻呀,人生还没真正开始,就这么因为您把命搭进去,多不值呀!幸亏被我们遇了,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这于您于他都是大幸!您说,要不是被我们拦住了,今儿您能坐在这儿?只怕呀,这会子正在殡仪馆,给您举办追悼会呢。”
刀子不是金思恒昨儿拿的那一把,她手里这一把寒光闪烁,尤其是在大酒店这么亮闪闪的灯光之下,越发显得这把刀的锋利。
贾教授都快吓死了,确实那瓶茅台不是学生给送来的:原来……原来……
对哒!原来你跟死神擦肩而过过!
“论文……这都是小事……”
“这可不是小事。”林雨桐叹气,“我这位大哥学的认真!你说,在普遍追求六十分万岁的时候,有几个学生在大学是认真的追求学问的,而他是!这么一个一心追求学问的人,拿出来的成绩摆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无法否认他是个刻苦的人。这样一个人,却为什么跟自己的恩师动起了刀子呢……”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这不单纯是误会!”林雨桐一本正经,“我觉得这是个非常有代表性的案例。我想把这东西拍成短视频,上网在一些论坛上发布。您也知道,现在接触网络最多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群体。而我们这次遇到的问题,又这么具有代表性。我相信以我现在在网络上的知名度,要是发布这么一个视频,一定会大火的。您放心,将来您走出去,跟我一样,到哪人家都认识。别说是视频了,就是一段录音放上去,那效果,我都心动。您知道,做主持人的,就怕没热度。这有热度了,在加上我关注的是特殊群体的一些遭遇,你说这热度会不会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呢?”她说着,就有些犯愁的道,“光重视只怕还不行,我没实锤呀!锤子姐砸人,那得锤锤砸实在才行。”
四爷就接话,“别人的实锤不好找,贾教授有什么不好找的。”他从包里掏出一沓子东西,“这不,都是嘛!时间太紧了,要是多给两天时间,我想能找出更多来。”说着话,随手甩在桌子上。
林雨桐用刀子将这东西扒拉到贾教授面前,“忘了告诉您了,我先生在博物馆做专家研究员,那是业务爱好。他的主业是黑客,黑客是什么您知道的吧?怎么说呢,就是想知道点什么,比别人能容易一点的人。非法黑哪里不是做不到,而是因为那样犯法。但是对外公布的一些论文之类的,追根溯源,没有他刨不到的根底。这不,这些都是他花了半小时找出来关于您的。您瞧瞧,看有错的没?”
贾教授的脸都白了,他们不仅有途径找出来,还有途径给曝光。只要锤子砸的是实在的,怎么可能会没有相关部门去管。
他伸手拿过来翻看了之后,脸上的表情更精彩了。好半天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沟通。
林雨桐主动开口了,“您的学生今年有几个毕业的?”
“五个。”
“听说还有往届的被延期毕业的?”林雨桐一副关心的语气,“怎么回事?我对大学生、研究生这个群体的问题,特别关注,是真有打算出这种专题短片的。要不,毕业季到的时候,我去专门采访您一次?”
“不!没有!我的学生都很优秀,今年的论文都会过的。我会考虑到现如今的就业压力,争取叫学生们提前论文答辩。”他把手里的资料放下,“另外,我身边还缺一位助教,我觉得金思恒同学很符合我的要求……”
金思恒嗤的一下笑出来了,笑着笑着就蹲在地上哭出来了,然后不由的摇头。
他当年读研,考虑的就是想将来留校。他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这条路来的。可结果呢?结果是叫他知道了,原来在自己以为的最干净的地方,原来也是有阴影的。这两年多的时间,只有这一刻,阳光似乎才从角落撒了进来。
可这点迟来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却是冷的!他理想中的象牙塔早已经没了当初的样子。贾教授这样,学校知道吗?会不知道吗?可是结果呢?学校在乎吗?自己用这种方法进去做什么呢?
同流合污吗?
不了!连这点学历,他都觉得,上面布满了某种嘲讽的意味。
若不是想对家里有个交代,何苦如此呢?
留校?没有意义了!他不想若干年后,他也成了贾教授的样子。那个面目,太可憎了!
他哭出来了,不知道为谁哭的,哭的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在这一刻,眼里的世界不一样了。
林雨桐看着那不住摇着头的人,回头又看贾教授,问道:“您还会带学生吗?哎哟!可您可得小心了,有一就有二,谁知道下一个带着刀找您的学生会不会恰巧也被人拦住,您不会总这么好运吧?”说着就起身,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我们总是盼着您好运的!再见!”
再……见?
贾教授摸了摸额上的汗:不!最好永远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