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的工作那是时有时没有,自打生了孩子脾气也有点变化。岳母在家,这过日子你还不能俭省,该花的一定得大方的花,可这什么不得钱呀!有了生活压力了,哪里还憨吃憨玩呀!
“连颜颜跟我玩的都不多了。”
嗯!那可不吗?
到了周末和假期,是颜颜妈最忙的时候,美术培训可不就是这个时间段的。然后颜颜直接就被送到小椿那边了。最开始豆豆也去那边玩的,自己舅舅家嘛。可去了一次,豆豆就不去了。因为那边的奶奶是颜颜和小表弟的外婆,跟她又没关系。虽然人家没怎么着,也确实是舅舅家,但是她就是不乐意去了。
孩子不去了,小椿急匆匆的跑过来,找豆豆,“怎么了?是不是谁说什么叫你不高兴了?”
不是!
就是觉得——不想去!单纯的不想去。
小椿眼圈都红了,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他现在感觉的。那个家,住了岳母之后,自家爸妈去了也跟做客一样。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就是有时候他在那边都觉得是个客人。
“豆豆跟舅舅亲不?”
亲呢嘛!
这种时候可千万别撺掇啥,说话可得小心,但凡说一句张巧凤和林长河的不容易,小椿心里就得上火。
她只能说:“人家给你们看孩子呢,要不是为了你们的,人家在自己家不舒坦呀?家里那么一大摊子,又离不开爸妈。爸妈也在城里呆不惯。总得有人帮衬你们吧。”
我知道!可有时候以回家,家里是丈母娘、媳妇、儿子、大姨姐、还有媳妇的外甥女颜颜,然后他——很别扭。
大姨姐带着颜颜经常在那边做饭,颜颜经常被丈母娘接到那边,住到那边。帮着带两个外孙!
可自打搬到那边之后,自家姐姐和姐夫基本就没去过。豆豆只去了一次,再不上门了。那个气氛,别人融不进去。去了就真跟客人一样,哪哪都别扭。姐姐倒是没生疏,也总是打发方姐给送东西。
自家妈来的还多些,自家爸爸只过去过一次,再也没来过。
进了家门,丈母娘招待自家爸妈跟招待客人似得,爸妈心里只怕也不自在。没人说啥,可他自己就觉得哪哪都不对。
老丈人生病了,他这个女婿跑前跑后的,该不该?也应该!
可自家爸病了,都是身体好了之后,自家妈才说的。为啥呀?怕自己顾了这个顾那头,耽搁了这边的事吗?还不叫自己跟姐姐说,说只是小事而已。
这种委屈跟难受,要能说出一点具体的也行。可就是说不出来,跟人都没法提的难受,才叫人更憋闷。
别说豆豆不乐意去了,有时候在这边写写文章,他自己都不是很乐意回去。
坐在沙发上,想把腿伸展开。丈母娘就说:“小椿呀,脚收回去。”白天写累了,就想在床上伸一下懒腰,丈母娘又说:“起来的时候记得把床单拉平整。”上了厕所,丈母娘基本都会叮嘱一边,“小便完了之后,放在马桶圈之前,你得把马桶盖用湿巾纸擦一下……男同志上厕所,容易把那个地方溅脏……还有,大便的时候一定得开排气扇……”
小北不会做饭,丈母娘做饭也很难吃,所以家里一直是他做饭。偶尔累了、厌了、烦了,就是不想做了,他说出去吃吧,丈母娘说:“没有营养,卫生环境也不过关,不去了。”
他说,“要不我给方姐打个电话,咱们今儿去姐那边混饭去。”
然后小北还没说话呢,丈母娘就说,“那你们去吧,我跟孩子在家。”
那这还怎么去?
小椿从来不知道,把婆媳隔开之后,女婿和丈母娘住在一起,也一样会产生这么多矛盾。
当然了,他的这种矛盾,是他单方面认为的。他哪怕不高兴,也从不敢不高兴表现在脸上。
来了这边半天,家里打了三通电话催了。
他今儿就是不想回去,就是想跟自家姐姐念叨念叨。
林雨桐能说啥,“第一,你跟家里说一下,你正常上下班。把这边的房子当工作室,如此,就有一半的时间不必老在一个屋檐下。第二,你花的起钱,给家里也雇个保姆。如此,你丈母娘人家也歇着了。第三,最要紧的,孝敬钱不能少。给不了三千给两千,给不了两千,给你一千。这不是人家缺不缺钱,而在于你们有没有这个心。至于说住到一起的问题,那自然就是如此,一个生人融入另一个家庭,是那么容易的?一般吧,也就是磨上三五年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