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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1)(1 / 2)

暖白的灯光下姑娘的皮肤像是镶嵌在瓷器里的白玉石,白皙透亮到泛着莹莹光辉,夺目而靓丽。

而她那双浸了水光的双眼有些忐忑的垂了下来,突然就不敢跟眼前之人对视了。

鬼打墙,一定是鬼打墙,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知道?”男人那明明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此刻却浅淡的像是随意用指尖勾起了一根琴弦,根本听不出情绪。

苏安希耷拉着脑袋点点头,像是在家里捣乱被主人教训的抬不起头的小狗狗。

徐彧往苏安希跟前走去,他的拖鞋落在了她的眼眸里,头顶是男人漫不经心的询问声,“怎么知道的?”

“几年前,我爸跟徐叔在书房聊天,我听了墙角。”苏安希老实交代,此刻倒是敛去一身锋芒,乖巧的不像样。

具体是几年前她不太记得了,那天有份病例报告落在大院的家里,她抽空回去拿,经过书房的时候刚好听见了徐承运说起徐彧的事,说别看以前吊儿郎当的,骨子里那股热血还是继承了他的亲生父亲。

那一刻,犹如晴天霹雳,手里的文件被惊的掉了一地,而她却立在门边一双腿像是灌了铅,迈不动一步路。

直到苏执良听到动静拉开门看到蹲在门边一页一页拾起文件的苏安希,这才明白刚才的对话女儿听见了。

而当时父亲和徐叔也没跟她具体解释有关徐彧的身世之谜,徐承运只是蹲下身来帮着苏安希捡起最后一页纸,递给她时对她说:“孩子,这件事你就当没听见过,能答应我吗?”

苏安希是真的想当做没听见过,她点点头接过来,可还是没忍住问了徐承运一个问题:“徐叔,徐彧他……知道吗?”

得到的是徐承运很是肯定的答案:“知道。”

回去的路上她车开得很快,耳朵里反反复复都是听到的那句话,最后她把车停在马路牙子边,仰着头自嘲的笑起来,笑自己跟徐彧都老死不相往来了,干嘛还因为他的身世而乱了自己的心律。

调整好心态,她重新开车汇入车流。

至此,这件事就像是在她心底某处上了一把锁,正如徐承运希望的那样当做什么都没听过,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她也没想到,此刻面对徐彧,谈起了徐承运和徐来,听他说起了他的母亲,那道早被她上了锁的盒子被他这把无形的钥匙给打开了,将早已应该忘记的秘密拿了出来。

“我亲生父亲是个英雄,但我始终也是徐家人。”徐彧这话虽然听上去云淡风轻,可是却能听出字里行间的认真和笃定。

苏安希抬头看他,见他面色如常,由始至终乱了心的人好像都是她,她怕她提起他的身世他会不开心,然而并没有看到他俊颜上那一丝一毫的神态变化,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得以安然而落。

“你不会是从小就知道吧?”既然看出他对身世也没什么排斥的,自然想要知道的更多。

徐彧摇了摇头,看向苏安希,“如果真的从小就知道,就不会那么混,至少也得好好学习来报答我爸的养育之恩。”

苏安希觉得徐彧说的也对,小时候他这个混世魔王还真是挺混账的。

“那是什么时候?”

“你提议让我复读那天。”

徐承运一直把徐彧的身世瞒得很好,除了苏执良没有人知道当年崔之玥是怀着别人的孩子嫁进了徐家,这是一个秘密。

可是因为徐彧高考的体检报告让他起了疑,他私下做了dna比对,才知道原来他根本就不是徐承运的亲生儿子。

后来他拿着报告单去部队找徐承运,那天就是苏安希等了他一天的那一天。

徐承运承认了,也告诉了徐彧他的亲生父亲是谁,那个每年徐承运都会单独带他去祭拜的战友。

他也没跟徐彧说的太多,只是告诉他不要有负担,不要胡思乱想,无论如何他都是他的亲生儿子,这点谁都别想改变。

不过这件事始终需要消化,所以那天他见到苏安希时情绪因为受了影响,并不太好。

可是看到她处处为他考虑,关心着他,本来乌云密布的心瞬间在她这里就雨过天晴了,以至于他最终说出了让她喜欢他的那种话来。

苏安希一听,想起当年那个暑假黄昏徐彧的态度,恍然大悟,“难怪?--

易芫醯媚愕笔惫止值摹!?

“其实我该谢你的,苏安希。”徐彧眸色一深,静静的看着苏安希,语气却如流水般自然流淌下来,“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叨叨,我可能得钻一阵子牛角尖。”

这突如其来的正经让苏安希有些吃不消,这男人是真不知道他一本正经又带着深情的模样看人,最让人受不了,总会不受控制的小鹿乱撞。

“那,来来知道吗?”苏安希转换了话题。

徐彧摇了摇头,苏安希刚才因为他刚才的话眼底突如其来的一片兵荒马乱被他尽收眼底,他勾唇一笑,“没打算让她知道。”

苏安希暗自点点头,滔滔不绝起来,“可是,这次来来回来感觉跟徐叔还是不怎么对付,她回来后第一次到医院来找我,我特地借口说回大院换衣服就想让她回家看看,她却隔着马路就让我停车,宁愿在马路边上等我。”

“这丫头性格随我爸,又倔强,心思又重。”徐彧想起徐来的倔强也是没办法,他揉了揉苏安希的发顶,对她说:“有机会我会跟她好好谈谈。”

苏安希沉吟了片刻,“嗯,总之无论你是谁,无论你的肩上扛着多少重任,你都是我独一无二的徐彧。”说着她突然张开双臂,噙着灿烂的笑脸望着对方,“来,给你一个爱的抱抱。”

徐彧被苏安希这一番言行举止搞得难得腼腆的轻咳一声,而后跟着笑了起来,上前两步就伸手抱住了他的姑娘。

苏安希收紧手臂,踮起脚尖,下巴搁在男人宽广的肩膀上,贴着他坚硬而壮硕的身躯上,能感受到两颗心在彼此的胸腔里共同起伏跳跃着,无以言表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徐彧搂着苏安希的双臂紧了紧,在她面前他总是能这样毫无顾忌的放松下来,不管不顾。

她说的对,他是她的,而她也是他的,这样就够了。

抱了好一会,徐彧蓦地松开苏安希,一言不发的转身继续切菜。

这下换苏安希茫然了,刚才还情意绵绵,温馨画面的,怎么瞬间就转换频道了?

她凑到徐彧身旁,莫名其妙的询问:“我不是又得罪你了吧?”

徐彧切菜的手一顿,瞥了一眼苏安希,哑着嗓子警告:“如果你想平平安安的吃上这段饭,最好别再招惹我,嗯?”

苏安希一听徐彧的声音哑的不行,再条件反射的瞄了一眼他的裤裆,脸上不受控制的升起了温度。

她闭嘴一噎,退后,离他远远的站在安全的位置,这才不紧不慢且不要命的开口调侃他。

“你怎么这么容易一点就着啊!”

徐彧哼笑一声,把手里的菜刀往案板上一拍,转身勾起一侧嘴角,眯了眯眼睛,浑身都散发着显而易见的危险气息。

他朝她勾勾手,一字一句,沉着的声线带着零星的牙咬切齿。

“过来,让我教教你什么叫一点就着。”

苏安希摇头摇成拨浪鼓,拎着薯片袋子就跑出了厨房。

徐彧盯着早已没有人影的门口失神几秒,又蓦然失笑。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会跟她密不可分,而这辈子能带给他安稳和幸福感的人也只会是她。

……

徐彧从厨房出来找了一圈苏安希,看见花园有灯光闪烁,柔亮而静谧,他踱步走了过去。

橘黄的光圈之下,吊床上的姑娘手上还抱着薯片,却阖上眸子似是睡着了,那张漂亮的脸蛋半隐在灯影里,整个人婉约而动人。

他走过去,俯身低头,在她还残留着薯片渣滓的嘴角亲了亲,又移正位置,在她的唇上亲了亲,见姑娘扇着浓密的睫毛微微睁眼,这才慢条斯理的松开她。

“吃饭了。”徐彧双手撑在吊床两边,把苏安希整个笼罩在他的阴影下,轻言细语的对她说。

苏安希勾唇一笑,一只手平摊在徐彧眼下,晃了晃白皙的手背和纤细的手指,却是女王般的命令,“抱我起来。”

徐彧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坏笑,就着她的手往上一拉,随即一委身,直接把苏安希扛在的肩上。

耳边是苏安希的惊讶的叫喊声:“徐彧,你快放我下来。”

徐彧一手拍在她屁股上,把人往里扛,低笑的嗓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警告:“再乱动,老子就地正法。”

50

半吊在徐彧肩膀上的苏安希听到这句警告,老实了。

徐彧见苏安希不再乱动了,这才站定脚步把她放了下来,看着姑娘因为倒吊而涨红了的脸,倒是扯着唇角笑了起来。

苏安希见徐彧笑的挺开怀的,也跟着皮笑肉不笑起来,勾着嘴问:“不是吃饭么?”

“去端菜。”徐彧朝苏安希偏偏头,自己率先转身往厨房方向进发。

谁知道,下一秒暧昧而安静的空气里突然响起‘啪’的一声,声音不大却让男人浑身为之一僵,愣怔在原地。

他就这么看着如泥鳅般从身边往厨房溜去的那抹背影,哭笑不得,所以刚才他是被她反偷袭了?

很好,真是长大本事了。

苏安希立在琉璃台旁边心跳如雷,一个劲儿的告诫自己,刚才是被他扛着血气上涌,所以脑子不清晰,才会拍他的屁股。

不是出于本意,没有经过大脑,纯属手欠。

但是,她似乎忘了,有句俗语叫做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她顺了口气端着香喷喷的菜闻了闻,特别心满意足的忘记了刚才自己的‘无心之失’,全情投入到了美食中去。

谁知道一转身,手里的美食就被一只大手夺走,耳边是盘子撞击琉璃台发出的清脆响声。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双手就被反剪在身后,瞬间就被单手桎梏住,后脑勺被另一只大手兜着往前带,近在咫尺的眉眼像是晕不开的墨,鼻息间是男人浅浅的烟草味和清冽的男人味混着一丝丝的油烟味。

淡淡热气打在她的鼻尖又酥又痒,男人沉黯的嗓音却传入耳廓,一字一句字正腔圆:“还有这爱好,嗯?”

苏安希腰际磕着琉璃台的边缘,有些硌得慌,她动了动,动不了,下意识的眉头微蹙又舒展开来,虽然笑容里是讨好,语气里却是理直气壮:“一人一次,很公平。”

徐彧把苏安希刚才的一系列反应都尽收眼底,一转身,自己虚靠在琉璃台上,两条大长腿分开,把苏安希直接摁进他的双腿间,再往里收了收,紧贴着她双腿两侧,仅够他一个人站立,这才哼笑一声。

“这锱铢必较的报复心还挺重。”

苏安希认可的点点头,“确实算是我为数不多的缺点之一。”

“那以此类推的话……”

徐彧眼眸中流露出明显的坏笑,扣着苏安希的后脑勺往前一摁,随即一低头就攫住了她的唇瓣,吸吮着,一下一下呼吸越发的深重。

就在这时,他突然松开了她,盯着起伏不定,呼吸紊乱的苏安希,迷离的音色在这十几平米的空间里缓缓奏响。

“依你的报复心,是时候该你以牙还牙了。”

苏安希咬唇一笑,凑上去咬住徐彧的薄唇。

他慢慢的松开的了桎梏在姑娘身后的手,一把揽着她的纤腰更为往前的带着,而被吻得情动的苏安希自然而然的去搂住徐彧的脖子,更为亲密的与他贴在一起,小舌缠绕在一起,搜刮彼此齿间独属于彼此的味道,再讲两种不同的味道合二为一。

苏安希被深吻的乱了呼吸,他的大手在她腰间游弋,灼烫了她的肌肤,唇齿间是她断断续续的婴宁声。

她缓缓睁开双眼,微微的松开他,见他掀开眸子满眼如还未开天辟地的混沌,心中一动,柔声问他:“还吃饭吗?”

徐彧勾唇一笑,眉眼都染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搁在苏安希腰间的大手用力一揽,转身就把她放在了琉璃台上,换他整个人立在她的身前,捏着她的下巴毫不犹豫的重重吮了上去。

“吃你。”早已吻热的薄唇沿着她线条流畅的颈脖一路吻至她的耳畔,他嗓音嘶哑性感,舌尖在她耳垂上一舔,见她微微瑟缩,瞬间而后的白嫩肌肤惊起一层鸡皮疙瘩,不由的轻笑,随即问完后半句话:“好不好?”

苏安希早就被徐彧给撩的受不了了,这种情况还拒绝的话绝对是性冷淡,显然他们两个越燃越旺,谁也没办法拒绝身体最真实的渴望。

她点点头,伸手板正徐彧的脸颊,望着他英俊而柔情的脸,明明自己的脸红的滴血,却还要在这个时候女王一把。

“早就想睡你了,你说好不好?”

徐彧神色深沉如海,连带着笑容都让人沉沦,他点了一下头,没答话,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苏安希好不好。

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而是彼此最诚挚的邀请,徐彧一边顺着耳朵一路蔓延,每一寸肌肤都不舍得放过,搂着她腰上的手也不满足于浅尝即止,而是沿着衣摆越发往上攀爬,感受着怀里姑娘时刻因为他的触摸而微微颤栗,重新吻上她早已被他啃噬红肿的嘴唇。

大手覆上她胸前的饱满,轻轻的揉弄着,耳边是姑娘从他口中泄露出来的呜咽声,他轻言调戏,“这么敏感?”

苏安希一顿,上牙咬他。

就在此刻,门铃响了,伴随着拍门声。

两人像是被点了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门铃声还在持续的响着。

“谁啊?”苏安希轻声问道。

徐彧缓了缓浑身的燥热,让那股子慢慢退去,这才有些烦躁的挠挠头发,转身出去开门。

苏安希回头看见徐彧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暗自一笑,跟着跳下琉璃台,理了理被弄乱的衣服,重现扎好头发,这才不疾不徐的走了出去。

一走进客厅就傻眼了,邱东远和一个女人站在徐彧面前,看到她也是一惊:“苏……苏医生?”

“邱指导--员?”苏安希扯出一个自己也不知道得不得体的笑容,突然想起徐彧说过他跟邱东远买的两对门,所以这是邻居来串门了?

“进来坐。”

徐彧邀着两人进屋,四个人坐沙发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很是微妙,又有些,嗯,尴尬。

邱东远就打量了一眼苏安希……的嘴,好像就猜到了什么,有些不太自然的哈哈笑道:“那个,介绍一下这我媳妇儿,邓洁。”

“嫂子,你好。”苏安希微笑的跟邓洁颔首打招呼,“我叫苏安希。”

“我媳妇儿。”徐彧坐在苏安希身边,单手搭在沙发背上,漫不经心的补这句头衔,却隐藏着一丁点的骄傲。

邓洁在民政局专门搞结婚的,这点眼力界儿还是有的,刚才徐彧开门不似往常那般淡定随和,反而有一丝丝的不耐。

而后看到走出来的这位漂亮的姑娘,再瞧瞧小姑娘脸上的绯红和嘴上的红肿,坐定以后,又听到这么一出话语,一切就呼之欲出了,她跟老公这是打扰了人家啊!

显然邱东远早就看出来了,看了眼两人,问:“吃饭了吗?”

“正准备吃。”徐彧勾唇淡笑,却意有所指,“你们就来了。”

这顿埋怨邱东远哪里听不出来,他依然噙着笑容,嘴角却不受控制的抽抽,“你嫂子说听见你家有动静,又看见你家花园的灯亮着,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过来看看。”

“就是。”邓洁也笑,这夫妻俩笑起来一个样,特别有夫妻相,脱口就来:“主要是听见你家里有人叫了几声,也不知道你回来了,就怕是有什么事。”

刚开始听见声音真是好心过来瞧瞧,结果一看就后悔了,这架势很明显是小两口耍花枪呢?

“抓老鼠呢?不过还是得谢谢嫂子的关心。”徐彧笑意一直挂在脸上,瞥了眼苏安希,对方直瞪他。

邓洁暗自用手肘撞了撞邱东远,邱东远心领神会,立即开口:“那个,儿子还没睡,我们就过来瞧瞧,先回去了。”

“没吃的话一起啊!”徐彧这会儿还留起了客人。

邱东远暗忖没吃也得说吃了,再说了这都几大夜了还没吃?以为人人都像你们这热恋男女,随时都能吃?

“吃了吃了。”想是这么想,话还是得圆滑,“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再见。”

四个人又站起身来,两人送两人,邓洁走在前面摆手,“别送了别送了。”

苏安希跟在徐彧身边依然礼貌:“邱指导员,嫂子,你们慢走。”

邱东远拍拍徐彧的手臂,凑到他跟前耳语:“别太折腾人了,人家明天还工作,你也是,明天政委要来,千万别迟到。”

徐彧冷笑,不耐烦的赶人:“走走走。”没你一家人就没那么多事。

‘砰’的一声,防盗门把两拨人分别隔在了门里和门外。

苏安希盯着徐彧,耸耸肩,无奈的一笑,对他说:“肚子真饿了,吃饭吧!”

徐彧也是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揽着苏安希往里走:“饭菜都凉了,热热再吃。”

被这么一闹,岂止是饭菜凉了,啥都凉了。

……

不得不说,徐彧的厨艺真的好,苏安希吃的是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看向对面的徐彧笑道:“你以前煎鸡蛋都会糊。”

“你也说是以前。”徐彧大口饭菜往嘴里塞,当兵当惯了,吃饭大快朵颐也是习惯。

苏安希慢条不稳的挑着自己爱吃的,一边嚼着一边点头:“也是,现在的徐队长什么不会。”

一语双关,徐彧难道听不出来,他眉梢微微一挑,瞅了眼苏安希,笑而不语。

“不过真的好吃。”苏安希给足了面子,随口就问:“你到底怎么学会这项技能的?”

“当卧底不敢乱吃,怕有问题,就自己做,后来在部队没事也会练练手。”徐彧回答的云淡风轻。

苏安希嘴角一停,敛眉又继续咀嚼,虽然他说的很淡很淡,可是这当中有多令人心痛,她很清楚。

就在这时,徐彧的手机响了,他起身去茶几拿起来接通,沉声‘嗯’了两声,就挂断了。

苏安希看着他回到饭桌上继续吃饭,不由得询问:“有事?”

“喜乐有点感冒,不肯吃东西。”徐彧一边扒饭一边说道。

“哦。”苏安希放下碗筷,看向徐彧:“那你回去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医院宿舍。”

“天黑不安全,就住这儿,明早再走。”徐彧这命令的口吻又来了。

“好,知道了。”苏安希朝着徐彧无可奈何的一笑,“我不走,行了吧!”

徐彧点了一下头,看向苏安希:“那我走了。”

苏安希点点头:“嗯。”

徐彧起身去穿外套,苏安希把手机和钥匙递给他,对她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我又不是小孩。”苏安希白了一眼徐彧。

徐彧勾唇浅笑,伸手勾了勾苏安希挺翘的鼻梁,上前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语带宠溺:“在我面前你可以是个孩子,我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苏安希依然立在玄关,笑容却越来越温柔,心间某个角落那一直漂泊的孤舟划破浓雾,看到了灯塔的光,便是她唯一的归宿。

可是,我最想的是,成为你的妻子啊!

51

夏俊楠眼看着徐彧的车开到了营房外熄火,懵了一逼,便马不停蹄的跑了过去。

徐彧淡着一张俊脸,风平浪静的让夏俊楠有点犯怵。

“徐队。”他赶紧敬了个军礼,端正自己的态度先,“你怎么回来了?”

“说说。”徐彧语气跟表情配个十足,淡定的瞥一眼夏俊楠,一边迈着大步往犬舍走去一边问:“为什么不吃饭?”

夏俊楠挠挠后脑勺,摇摇头,纯属瞎猜:“是不是两天没见你,加上又感冒了,耍脾气?”

“驻训一个月没见,也没不吃饭,耍什么脾气?”

“好像也是。”

徐彧不再说话,去看了就知道,夏俊楠见徐彧不说话了,自己也没敢再说什么,只能暗搓搓的跟人身边。

电话是夏俊楠给徐彧打的,平日里他不在喜乐都归这小子管,这几天气温变化跟画画似的,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喜乐就有点流鼻涕,不过它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小小感冒对它来说就是小儿科,哪知道今天一天饭也不吃药也不吃,就趴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的。

这种情况愣是夏俊楠从小到大跟着老大照顾它,确实破天荒头一遭遇见它这样,又怕明儿老大回来见喜乐这样绝壁训他,所以只好先打电话报备一声。

哪知道老大这不声不响的回来了。

还没走到犬舍,就隐约听见了喜乐的叫声,夏俊楠见鬼似的瞄了一眼徐彧,暗忖:还说不是因为你,我的徐队。

徐彧走到犬舍门口,就看见喜乐在里面又蹦又跳,汪汪直叫,他脸色瞬间就柔和了起来,一打开犬舍的门狗丫头就直直扑了上来,两个前爪搁在徐彧身上,用力的摇着尾巴呜呜咽咽激动的不得了。

“怎么了这是,绝起食来了?”徐彧揉着喜乐的脑袋,尖尖的耳朵往后耷拉的,是不是还醒醒鼻子,平日里那种生人勿进的威严感被此刻的可爱全权代替。

徐彧站起身来,笑着面向喜乐,发号施令:“喜乐,坐。”

喜乐一听立即端正坐姿,然后他走到一旁把动都没动的犬粮放到喜乐面前,低眸看它,命令道:“好,吃饭。”

犬丫头一听口令,立即站起身来,埋着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站在后面看着这一系列互动的夏俊楠目瞪口呆,下巴都惊的收不回去了,他今天可是软硬兼施,就差下跪求这姑奶奶吃一口,愣是没用。

“这不就吃了?”徐彧回身看向夏俊楠,云淡风轻。

夏俊楠嘿嘿一笑,点点头:“对吼,吃了。”

徐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扫去,不再搭理夏俊楠,转身伺候犬丫头吃饭喝水,然后又不疾不徐问夏俊楠拿药,伺候吃药。

最后,让喜乐进去睡觉,这才出来,把门锁上,扫了眼就快石化的夏俊楠,问:“打算守一夜?”

夏俊楠摇摇头,跟着徐彧走了。

刚才他一直在想,徐队说得对,喜乐是专业的警犬,不会闹情绪的,以前他们驻训,搞训练或是参与实战没带喜乐,犬丫头还不是在营房里呆的好好的。

这一次才不到两天,还有它在,饶是这丫头生病了,也不会这样反常吧?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直到徐彧的手机信息一响,他眼尖的瞄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超级大脑总算开始运转,瞬间炸开了一道白光。

直到徐彧回完信息,把手机揣回兜里,他老神在在的盯着他的侧脸,欲言又止。

徐彧瞧都么瞧夏俊楠,直接一巴掌招呼在他脑袋上,伴随着独属于他的低沉嗓音:“有话就说。”

“徐队。”夏俊楠揉了揉脑袋,问:“你说有没有可能喜乐吃醋了?”

“什么醋?”

“苏医生啊!”夏俊楠刚才就是看见了他徐队手机上出现苏医生名字,这才回想起来喜乐一直不待见苏医生。

徐彧哼笑一声,“关苏医生什么事?”

夏俊楠支支吾吾半天,见徐彧一记锋利的眸光杀来,这才老实交代,“那个,早上我带喜乐去看病,刘老头问我怎么不是徐队你带喜乐来,我就多嘴说了一句你休假陪嫂子了,就……”

越说越没底气,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戛然而止。

两人刚好走到训练场,徐彧站定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夏俊楠,看的他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十圈。”徐彧扬扬下巴,面向跑道,一派平和。

“徐队。”夏俊楠呜呼哀哉的打着商量:“减点呗。”

徐彧皮笑肉不笑的弯了弯唇角,深邃的眸色里淬着锐利的光,语气淡淡就更像是在谈论今夜的月色。

“夏俊楠,你真以为我会信你只多嘴说了一句?”

霎时间,身边的人奋不顾身的朝着跑道狂奔而去。

……

翌日,起床号在特战队的营房响起时,徐彧已经洗漱完毕给苏安希打电话了,而她还在床上翻滚。

“喜乐怎么样了?”苏安希倒是不知道神犬喜乐因为她才绝食的,大清早还特地关心。

“没事了。”徐彧淡淡一笑,没打算告诉苏安希喜乐吃她醋了,一语带过,“犬跟人一样,感冒了也会娇气。”

苏安希一听呵呵一笑,“就你那喜乐,跟个黑脸大汉似的,还娇气?”

徐彧被苏安希的形容给逗乐了,沉声一笑,望向远处泛着银黑的天际,成群的青山云烟雾霭,而营房里已经有了队员们出操的声响。

“小区对面有一家早餐店味道还不错,去尝尝。”

“放心,我不会亏待我的胃。”苏安希趿拉着拖鞋走进卫生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了昨晚差点就做了的事,脸上一烧,抿唇一笑:“好了,我洗漱了。”

徐彧转身去拎作训服外套,往门口走,“嗯。”

正准备挂电话,那边苏安希的声音突然又穿了过来:“徐彧。”

“嗯?”他又重新把手机搁回耳边。

“早安。”苏安希柔亮的声音传到了徐彧的耳中,他勾唇一?--如果是面对面在床上说该有多好?

“早安。”我的姑娘。

……

邱东远回营房的时候看见徐彧正带着队员们在训练场跑操,惊异的跑过去朝他招招手,“老徐。”

徐彧停下脚步,宏声吼了一声队员们,让他们打起精神来,就大步流星的朝着朝邱东远走来。

“你这么早?”邱东远顺手拍了一下徐彧的手臂,瞎抱怨,“早上我听见你屋没啥动静,都没敢叫你一起走,原来你早就来了,也不叫我。”

“你媳妇儿儿子热炕头,我能叫你?”徐彧嗤之以鼻。

邱东远就知道这小子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暗瞪他一眼:“人都带进门了,还担心这种日子会远?”

说起这个,徐彧倒是想起一件事,开口对邱东远说:“对了,打恋爱报告的格式给我一份。”

“成啊!搁我电脑里呢。”邱东远笑出一口白牙,那语气特别的暧昧丛生,“话说,昨晚没累着我弟妹吧?”

“累屁。”徐彧单手挂在武装带上,转身看着跑道,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昨晚就回来了,喜乐闹脾气不吃东西。”

“咋了?”邱东远一听有些惊讶,“我昨个就知道喜乐有点感冒,不是让夏俊楠送去看病了吗?”

“嗯。”徐彧刚好目光触及跑道上跑的声嘶力竭的夏俊楠,气笑了:“那小子不知道在喜乐面前说了多少我跟苏安希的事。”

这么一说邱东远就懂了,一副看透一切的笑容转换在脸上,有些同情的语气悠然而来,“你说苏医生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性格有性格,世间难得的好姑娘,怎么就摊上了喜乐这么一个特殊的情敌?”

徐彧瞥一眼邱东远,更正他:“不是情敌,是姑娘,喜乐以后得管苏安希叫妈。”

邱东远是见识过也听说过喜乐见着苏安希就龇牙咧嘴的,心想我的信了你的邪了,叫妈?

“得,咱也不说喜乐叫不叫得出来,只要喜乐能跟苏医生和平相处,我他妈管你叫爷爷。”邱东远大言不惭。

徐彧点了一下头,“成,你这话我搁心里记着了,别到时候叫不出来。”

“跑票我就是那王八。”

邱东远一心认为自己稳赢了,谁知道不久后就会千年道行臭嘴丧,他实在是没弄明白,喜乐怎么就突然跟苏医生好了呢?

……

一眨眼十月就要过去了,秋风扫落叶,方泉市冷的似乎要更早一些,特别是早晚,冷风往骨子里灌。

这段日子里苏安希继续跟医疗队下乡下镇或是坐镇武警医院,而徐彧则是带领整个武警特战队日复一日的进行着日常训练。

这一个多礼拜的时间里,两人基本上是靠手机度过的,后来他带她去老蔡那吃了一顿饭,饭过中旬就接到任务急急忙忙的走了,再见就是他送受伤的队员来医院。

伤势不轻,刚好是苏安希在,接的诊,受伤面积不大,但是失血过多,危险期没过。

徐彧让大家都回去,他来守。

苏安希忙空了给徐彧送了杯咖啡,她知道这一夜他得通宵达旦,就他这脾气劝他睡是不可能了,不如给他送个提神的,陪陪他更好。

加护病房外的排椅上,看着他坐在那儿,无比平静,不笑的样子冷硬又挺拔,特别是这一身不算干净的作战服,让他敞着的双腿更显得修劲有力,无形中给人以压迫感,莫名的生出一种生人勿近四个字来。

她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把咖啡递给他顺手捏捏他的肩膀,并未说那些没用的话,而是换了种方式:“你这样我都对我的医术感到怀疑了。”

徐彧没动,一手握着杯子把杯底搁手上,嗓音有些沉冷,“他还不到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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