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常昆道:“我倒也不管他大慈大悲还是大奸大恶,只消一个个别落在我手上。落一个我杀一个。我这手段,教他魂飞魄散,恶魂?浮云而已。”
范无救喝干最后一口酒:“还是常兄弟好。你这清贵人家,都管不到你头上来。咱们兄弟两个,在体系内,那可真是身不由己。今天这话,出的出我的口,入常兄弟的耳,这出去之后,却不能说出来,否则有我两兄弟好果子吃。”
常昆道:“这是自然。”
一直喝到子夜转点,范七哥谢八哥这才告辞离去。
常昆一个人坐在湖边,神思发怔。
他想到许多。
照范七哥谢八哥所言,佛门行天道事。无疑,这是符合道的自然规则的。因此老天爷并不管他。
但常昆又想到,这天和人,是有区别的。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亦不分善恶,不分大小,一律以同样的态度对待。而人呢,则不然。人的规则,很大程度上,与天之道相悖。
天之道不分善恶,是混沌的。人之道则不然,是趋于秩序的。
佛门从人入手,行天之道,里面似乎有悖论隐患——正如这世间眼下的状况,佛门所行之道,却是破坏人间秩序的路数,归真子这些人都已经在想着灭佛了。
大丫头不知何时来到常昆身边静静的依偎着。
常昆恍然回神,忽然失笑:“我没事乱七八糟想些有的没的。真是吃饱了撑的。”
大丫头眨了眨眼。
常昆道:“我一直以来,走的都是我自己的路数。不管他人什么路,别招惹到我就好。招惹到了,我一拳打过去,哪须得想恁多!”
大丫头笑道:“本该如此。”
常昆笑起来,忽然道:“咱们成亲多久了?”
大丫头想了想:“二十年了。”
“二十年你还是这么好看。”常昆哈哈一笑,把大丫头揽在怀里。
还真是,二十年过去了,大丫头现在三十六七了,模样还是二十四五的时候。她根脚神奇,凡人之身没法修行,却也不见青春流失,反而一直保持在最好的时候。
老夫老妻,没什么好害羞的。
大丫头笑道:“可没把你美死。”
常昆哈哈大笑:“美死了就亏了。”
大丫头翻了个白眼,转言道:“二丫小丫一去好几年,真是教人担心。都二十过半了,还不找个婆家给我回来,真是的!”
常昆笑道:“快了,快了。”
隐娘此时提着灯笼走来,常昆与大丫头起身,一起回了屋里。留下桌上许多灵果、灵酒,也不收拾。
便就有一条大白蛇,从湖里出来,偷偷摸摸张望了好一会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桌上的东西席卷一空,溜回湖里不见了踪影。
常昆正与大丫头说:“难得咱这仙府出个有修行的。偶尔予些方便,不枉它进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