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正巧来替何卢给邀雨送兵器图,见状赶忙将墨曜拉到一边,眼见着子墨一推营帐门急走了进去。
墨曜急了,“姐!仙姬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的。”
棠溪拍了一下墨曜的脑门,“仙姬说的任何人里可不包括子墨郎君。便是日后仙姬追究起来,最多是我们拦不住人,被斥责几句。可你今日若不让他进去……”
棠溪说到这儿,墨曜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再次想起那日子墨逼着姐姐自断拇指的样子,如死水般无波的双眸,如今却盛满怒气。这样的子墨,说实话,还是不要忤逆为好。
子墨进到营帐内的瞬间,邀雨就知道自己终归是露馅儿了,她大约是真的没有当细作演戏的天赋。看样子,子墨是知道了缘由了,定是嬴风那个大嘴巴!
子墨直直望着邀雨,“为何不问我?”
邀雨叹了口气,柳眉微蹙道,“我想问来着。可是琢磨了几日,也想不出怎么问才最合适。”
子墨的眼突然间染上了哀伤,“你我之间,什么时候开始,也要在意措辞了?”
邀雨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害了子墨,自责不已,忙道,“好好好。你别难过。那我就直接问了。那个……你可想要成家立室了?”
“你是想问我是否需要找女人了?”子墨走到邀雨面前极近的地方,低着头盯着邀雨,不容她说谎。
邀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子墨表述地太过直白,虽说邀雨本来也是这个意思。
邀雨索性接着子墨的话问,“所以呢?你需要吗?”
“所以呢?”子墨反问,“你觉得我会因为需要女人就去接受女妓?”
邀雨忙摇头,“当然不会。我只是想,你也是成人男子……那个……说不定也有兴趣,只是不知道怎样做才好。”
邀雨又突然正色,“子墨。我想好了,你若是想娶妻,我立刻就写信给母亲。她虽然离开建康有些日子了。不过内院哪家教养的女孩儿好,她肯定还是知道的。我请她帮你说门好亲事。”
子墨的哀色更浓,他伸出手,身体前倾,将邀雨压在圈椅的椅背上,几乎同邀雨鼻尖碰鼻尖道,“你愿意让我走?”
邀雨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平日里同子墨举止也算亲密,可今日这姿势,竟让邀雨忍不住想逃。
“我……我不是愿意不愿意。我昨日就在想,你若是走了,我怕是连自己的东西都找不全。可你为了照顾我,在地宫陪了我这么多年。如今咱们都自由了,我不能再把你硬绑在我身边,不顾你自己的意愿。”
“我的意愿?”子墨苦笑,“我记得我很久以前就跟你说过,我会陪着你。一辈子都守着你。这就是我的意愿。你难道不懂吗?”
邀雨的双眼越睁越大,她似乎知道子墨在说什么,可又混乱起来。“你是说……我们……?可是,可是,可是当初父亲要收你做义子时……”
子墨的瞳孔猛地收缩,脸色也变得晦暗,他一下子直起身,转过脸背对邀雨道,“这与收义子的事无关。我只是……会像现在这样守着你不变。”
邀雨望着子墨的后背,忽而间觉得他变得有些遥远。脑中竟想起五年前的场景……